屋外傳來幾聲烏鴉的叫聲,讓此地像墳墓一般寂靜陰森。
姬墨坐在供桌前,靜靜望著供桌上三盞還在燃燒的魂燈。
不知過了多久,他輕哼了一聲。
“那三個小東西,命還挺大。”
“不,有一個已經不小了麼?”
“二十了,也該娶媳婦了。”
姬墨忽然自嘲地笑了一聲。
“隻不過那小子應該娶不著他想要的吧?”
他一邊嘀咕著,一邊緩緩從地上站起,看向擺在最右側的那封信。
姬墨凝了凝神,拿起了那封信。
薄薄的信紙,非常的輕,實在讓人難以相信,這就是她最後留給他的東西。
看著信封上的封口,他抬起另一隻手去撕,但就在碰到紙張前,他的手忽然停下。
“你個混蛋。”
在寂靜的黑夜裡,望著手中的那封信,他忽然低低地罵了一聲。
四周安靜極了,沒人知道他到底在罵誰。
姬墨伸手將完好無損的信封塞進懷中,最後回頭看了一眼供桌上的三盞魂燈,轉身走上樓梯,離開了暗室。
姬家祠堂的大門又緩緩闔上了。
穿過喧鬨的人群,姬墨回到了書房前。
遠遠就看見一個彎著腰的老仆站在門前。
姬墨眯了眯眼睛,撤掉了身邊險些衝出去的劍火。
莫名感到一陣殺氣,候在門口的季二抬起頭,驚恐地地看向虛空中,“老爺?”
“無妨,”姬墨從虛空中現身,“我剛剛把你認成彆人了。”
“老爺您把老奴認成誰了?”
季二聞言一愣,他這把年紀的仆人在國師府中並不多,怎麼會被認錯呢?
“沒什麼,”姬墨擺擺手,推開書房的門。
是他想岔了。就算給季大一百個膽子,那老家夥恐怕也不敢返回來。
季二敏銳地察覺到姬墨情緒不對,不敢再問,看著姬墨徑直走進書房,他跟在後麵恭敬道,“老爺,夫人說晚膳已經準備好,讓老奴來叫您。”
“我等會兒再去,”姬墨轉回書案後,頭也不回道,但下一刻他看向桌麵,瞳孔一縮。
“老爺?”
察覺到姬墨身上忽然泛起滔天的寒意,季二脊梁一抖,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老爺,您怎麼了?”
“是誰?”
姬墨緩緩轉過身,一字一頓道,“誰剛才來過?”
“誰來過?”
季大愣愣抬起頭,“老奴一直站在門口,沒看見誰來過啊?”
再說了,整個國師府內,又有誰敢擅闖姬墨的書房?
不要命了麼?
想當初連國師夫人葉氏打著送甜品的旗號想進,都被姬墨毫不留情地攔在門外。
“沒人來過?”
姬墨目光凝住,看向空空蕩蕩的桌麵,他原本擺在桌上的舊書已經不見了。
這時月光從窗外射入,光潔的楠木桌麵上忽然有微光閃爍。
姬墨眸光微閃,忽然拂滅了桌邊的燈籠。
燈火一滅,月光下,一行用茶水寫在桌麵上的字浮現了出來。
“老身此行正好要去西嶺雪山,此書老身就幫國師捎給大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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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墨:想殺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