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回過頭,看向忽然出現坐在龜背石上的銀發少年。
麵對這位幫他看清內心的神靈,李稷目光有些複雜。
他躬身也向白虎神行了個禮。
“你我之間就不用這些虛禮了,”銀發少年從石頭上跳下來,走到李稷麵前緊盯著他的眼睛,“聽說,你準備去西戎救前秦公主?”
“如果她真的在西戎的話,”李稷平靜道,“我會去的。”
估計想去的還不隻他一人。
“你們啊,果然是保護過度了。”
然而白發少年歎了口氣,注視著李稷的雙眼,“暫時放她一個人在西戎,也許對她更有好處。”
李稷一愣,他倒是不懷疑白虎神和西戎人會是一夥的,可祂為什麼這麼說?
“前秦公主,嬴抱月,”銀發少年靜靜念叨著這個名字,“她從去南楚和親時開始,身邊就沒少過人吧?”
李稷怔了怔,“前輩,您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這是事實。”
有李稷這樣的天階修行者在身邊,也就意味著即便嬴抱月闖下大禍或者做了什麼冒險的事,都有人幫她兜底。
可差不多該改變這一切了。
銀發少年上下打量著李稷,“她也該孤身一人,去看這世界了。”
祂吐出一口氣。
“王道蕩蕩,得民心者得天下。”
“這丫頭一直以來都被你們這群世家子弟所包圍,也該看看不一樣的風景了。”
“民心?”
望著銀發少年的眼神,李稷忽然氣息變得急促起來
“你也差不多該發現了吧,”銀發少年瞥了他一眼,“那個丫頭有著聚攏身邊人的能力。”
能夠吸引能臣強將,對於君王而言,這是立身之本。
“前秦王嬴晗日是個昏君,”銀發少年緩緩道,“大皇子嬴蘇留下的那個兒子雖有人望,但能力不夠。”
可前秦嫡支王室裡,除了這兩個男人之外,還有一個姓嬴的。
“您是說……”
李稷的氣息愈發急促。
“前秦公主嬴抱月,她是適合成為王的人。”
銀發少年輕聲道,“可要成為王,她還差最後一念。”
李稷心頭一震,死死盯著銀發少年的雙眼。
“差什麼?”
“這不是當事人無法明白,”銀發少年淡淡道。
“這一次的旅途,她如果能大難不死,她也許能將這最後缺少的東西補上,”他輕聲道,“一切都看她的造化了。”
……
……
白虎神說的一切都太過震撼,直到走到天起峰腳下,李稷都還有些恍惚。
“昭華!”
“李稷!”
然而山下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卻讓他再次清醒。
李稷站在出口處,看向不遠處的同伴們。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其中的姬嘉樹。
因為姬嘉樹從他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看著他。
李稷定了定神,帶著落日劍走到眾人身邊。
“二哥,你受傷了嗎?你……”
趙光看見他激動不已,正要問什麼,卻被姬嘉樹打斷。
“昭華,”他注視著李稷手中的落日劍,輕聲問道。
“抱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