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之所以會射偏,正是被這黑雕摸透了箭路故意躲開了。
可比起射準,甚至沒人相信這名少女能射到那麼高的位置。
就算能拉開五石弓,但拉開和真的能控製這張弓是兩回事。
四周響起竊竊私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嬴抱月身上。
唯一沒有看她的隻有慕容恒。
慕容恒背對著嬴抱月,擋在烏日娜麵前,他低著頭,耳邊卻能聽見嬴抱月的呼吸聲。
在無數紛亂嘈雜中,無數人都屏息以待,但嬴抱月的呼吸卻依然勻淨,仿佛與世隔絕。
不管周圍其他人說什麼,她隻是端著弓靜靜調整著角度。
下一刻,嗖的一聲,她鬆開弓弦。
一枝羽箭消失在雲層中。
穿雲箭!
赫裡瞪大雙眼,內行一出手立刻就知道有沒有,嬴抱月是真能夠使用這張五石弓。
“夠著了!”
眼見這枝箭真的穿透雲層到達黑雕的位置,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但下一刻赫裡瞳孔收縮,隻見那隻黑雕翅膀一翻,故技重施向左邊傾了一下,那枝羽箭貼著它的肚皮飛過。
又失敗了?
赫裡目眥儘裂,其他騎兵也大睜雙眼。
然而下一刻所發生的事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料。。
就在黑雕側身向左飛之時,另一枝羽箭剛好出現在那個位置。
哧的一聲,那枝羽箭穿透了黑雕的胸口。
空氣頓時凝固了,城外的所有騎兵們也呆住了。
寂靜的空氣裡,嬴抱月垂下雙臂,轉頭看向慕容恒,輕喝一聲,“風法者!”
慕容恒早就等著這一刻,他猛地抓住身邊的風法者,“快,救人!”
黑雕死了。
它插著羽箭的身體從半空中落下,同時落下的還有被爪子勾住的嘎魯。
就在一人一鳥迅速下墜之時,一陣風騰空而起,托住了孩童的身體。
站在慕容恒身邊的老者滿臉汗珠,額頭青筋暴起,小心控製著風法。
已經昏死過去的孩子和黑雕的屍體從遠方一點點被氣流搬運過來,就在經過赫裡身邊時,老者摸了把頭上的汗,撤掉風法,嘎魯的身體和雕的屍體同時落在赫裡身邊。
赫裡撲過去,抱起滿臉青紫的男童,往他身體輸入真元拚命搖晃。
嘎魯的小身體抽搐了一下,猛地吐出幾口口水,小男孩睜開眼,呆呆望了幾眼,抱著赫裡的脖子哇哇大哭起來。
嬴抱月徹底鬆了口氣,望著還活著的孩子,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笑得出來。
騎在馬上的騎兵們都呆愣地望著嘎魯身邊那具黑雕的屍體。
插在黑雕身上的羽箭明晃晃地表示它是被人射死。
能射死雕的人。
“射雕者!”
騎兵中響起一聲驚呼,紛紛下馬單膝跪倒在地上。
回城的百姓們從自家的氈帳中探出頭來,敬畏地望著城外赫裡身邊的那名少女。
西戎人對射雕者的崇敬是刻在骨子裡,可除了崇敬,更多的人望著嬴抱月的身影眼中浮現出疑惑。
慕容恒望著這一幕,隻覺得頭疼。
“既然結束了,你能讓開麼?”
烏日娜一把推開他,走到嬴抱月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