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從小就知道自己將來要為了家族被許配給一個翟王,烏日娜到底也是個女子,從小愛聽草原上流傳的歌謠。
慕容恒此時所說的經曆,簡直就像是能在歌謠裡流傳的愛情故事。
孤身一日住在大漠深處的牧羊女,遇見身受重傷流落到家門的年輕城主。
兩個身份懸殊的人遇見了,相愛了。
最終城主帶著牧羊女回到了自己的城中,不顧身份之彆要給她正妻的名分。
烏日娜一時間都有些聽住了,下一刻回過神來,耳根都有些發燙。
“咳,”她輕咳了一聲,打量著眼前慕容恒的表情。
即便貴為大當戶,但慕容恒到底還年輕。少年緊緊抓著身邊女子的胳臂,像是生怕她刁難了自己的心上人似的。
想起自己那個還躺在床上不死不活的未婚夫,烏日娜忽然覺得索然無味。
“行吧,我知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了。”
如果慕容恒說的話是真的,她倒是能夠理解他為什麼堅持要娶這個平民女子了。
淳於夜的得力下屬消失了大半年的事,她在須卜家時候也有所耳聞,時間也對得上。
至於居住在大漠深處的散戶,鬼知道有多少,她也不可能一個個去查。
再說本來引起她興趣的就不是什麼慕容恒的閼氏。
“牧羊女啊,”烏日娜瞥一眼嬴抱月握著弓的手,“我倒是不知道,大漠中的牧羊女有這麼大本事。”
她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慕容恒。
“大當戶,你知道你這閼氏是個射雕者嗎?”
慕容恒彎著的腰有些僵硬,他知道這件事是繞不過去了。
射雕者實在是太稀罕了,如果有稍微對中原修行界發生的事有所了解的話,就難保不會結合此事聯想到嬴抱月的真實身份。
但此時其他騎兵應該還沒注意到此事,隻因西戎人普遍認為中原人不擅長騎射,在他們心目中射雕者隻可能是西戎人。
隻有一直關注著中階大典和高階大典的慕容恒知道,嬴抱月也是個射雕者,且還曾在中階大典的騎射戰上贏了同為射雕者的淳於夜。
所以之前嬴抱月射箭的時候他才沒有回頭。
因為他知道,她能射中。
等嬴抱月真的射中了後,慕容恒心中亂糟糟,拚命想為她辯白的理由,卻怎麼都找不到合適的。
唯一讓他心存僥幸且又不解的是,嬴抱月在射箭的過程居然並未暴露出等階四修行者氣息。
慕容恒很難想象她是怎麼樣在不動用真元的情況下拉開五石弓的。
可事實上,嬴抱月身上的確沒有高階修行者的氣息。
“射雕者?”
聽到烏日娜的話,嬴抱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天真地仰頭望著她,“閼氏覺得民婦是射雕者?”
被這麼反問烏日娜反而愣了愣,“怎麼,你難道不是?”
她不是在大庭廣眾下射下一隻雕來了麼?
“如果能被這麼稱呼自然是民婦的榮幸,”嬴抱月擺出一幅虛榮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覷著烏日娜的臉色道,“兩箭射中一隻雕的,也能算是射雕者嗎?”
“兩箭?”烏日娜聽得一愣一愣。
嬴抱月指了指地上的黑雕屍體,“之前騎兵大人們沒有射中,是因為他們隻射了一箭,民婦則射了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