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夜瞥她一眼,聲音冷淡,“和你無關。”
“你!”
烏日娜頭上的頭發都要氣得豎起來,覺得在這裡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她猛地一把抓起床頭的藥碗塞到嬴抱月手裡,“薩仁,把這藥給他灌下去,然後我們走!”
手中的藥碗冰冷,但嬴抱月卻像接了一個燙手山芋。
“閼氏,這……”
她無語地瞥了一眼烏日娜,這丫頭怎麼自己做不到就將壓力給到了她這邊?
烏日娜轉過頭,眼不見為淨,隻盯著帳門,不看她和淳於夜所在的方向。
淳於夜眼中也劃過一絲厭煩,他算是知道他今日不喝這藥烏日娜是不會走了。床底下起了微微的震動,他知道是那些黑泥在蠢蠢欲動。
“好吧,”淳於夜向嬴抱月伸手,冷冷道,“碗給我。”
他自己喝兩口算了。
“不行,”烏日娜頭也不回道,“必須讓我的人來喂。”
顓渠閼氏給她的任務是喂淳於夜喝藥,她自己雖然沒做到,但隻要她的侍女做了,那就是她做了。
這和將來她的侍女服侍淳於夜生下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是一個道理。
淳於夜目光沉了沉,但這時他的目光忽然停在嬴抱月端碗的手指上。
“行吧,”他冷哼一聲,瞥了嬴抱月一眼,“過來。”
察覺到淳於夜的視線停在自己身上,嬴抱月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她沒有刻意控製,因為作為一個“出身卑賤的婦人”,這是見到翟王會有的正常反應。
嬴抱月僵著手腳,端著藥碗一點點靠近淳於夜的床榻。
淳於夜坐在榻上一點沒動,甚至嬴抱月都站到了他的床邊,他都依舊坐在靠裡的位置,沒有往前湊上哪怕一寸。
“翟王殿下?”
淳於夜不動彈,嬴抱月隻好硬著頭皮半倚上床榻,伸出手來,將藥碗湊到他嘴邊。
烏日娜一直留心聽著後麵的動靜,聽到床榻的吱呀聲,她好奇地往後看,淳於夜冰冷的聲音卻從後麵傳來。
“對了,你能出去麼?”
淳於夜瞥了一眼站在帳門處的烏日娜,淡淡道,“你呆在這,我沒有胃口。”
哢嚓一聲,帳門處的地毯被馬鞭抽出一道三寸深的痕跡。
嬴抱月費勁地舉著藥碗,突然很想將整個碗扣到淳於夜臉上。
這兩人是想針鋒相對到什麼時候?這人的嘴實在是太欠了,烏日娜又是個暴脾氣,碰到一起不是天雷動地火,反而是針尖對麥芒。
好在她這碗最終不用扣下去。
“好,我出去就是了,”烏日娜壓下心中的怒火,瞥了一眼帳外十幾丈外觀察著這邊動靜的顓渠閼氏的侍女和衛兵。
“我隻能在外麵轉幾圈就回來,否則外麵的人會起疑,”她瞥了一眼身後僵持著的兩人,“薩仁,你動作快一點,喂完了叫我。”
“好,”嬴抱月點頭。
烏日娜一掀帳門,大步流星或是說怒氣滿滿地衝了出去。
嬴抱月端在手心冰冷的藥碗都快被焐熱,她定定凝視著漆黑的藥麵。
帳篷內,此時就剩下她和淳於夜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