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恒趴在地上,渾身發起抖來。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要救你麼?”
嬴抱月抱緊自己的雙腿,“你姐姐對我有大恩,之前在西嶺雪山的時候,她已經成為了我的家人。”
“家人?”
慕容恒愣愣重複,這都是怎麼回事?
“就是親人的意思,”嬴抱月笑了笑道,“至於其中的緣由,這是我和她之間的秘密,我不能告訴你。”
慕容恒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她總不能告訴他慕容音是她的師娘。
“我這個人,和血親之間的緣分很淡,”嬴抱月輕聲道,“在這世間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
在她認了慕容音做師娘之後,除了姬清遠和姬安歌,慕容音就是和她最親的人了。
慕容恒沉默下來,他想起嬴抱月那個對她不管不顧的兄長,還以為她是在為此黯然神傷。
“既然你姐姐是我的家人,那麼你也就是我的家人,”嬴抱月望著他的眼睛,“我想救自己的家人,是那麼奇怪的事麼?”
慕容恒的心酸澀起來,他閉上雙眼,“可我做了壞事,姐姐她不願意認我了。”
他不是傻子,他能猜到慕容音為什麼不願意在他麵前透露真實的身份。
他為西戎人賣過命,而她嫌他的手臟。
“她既然選擇了救你,就證明她還是將你放在心上,”嬴抱月像是安撫迷路孩童般安慰他道。
昨日就在慕容恒命懸一線,她為他縫合傷口的時候,她隱隱在他體內感覺到了一絲不屬於他的真元波動。
如果她沒有猜錯,慕容音雖然將慕容恒丟回了西戎,卻並不是徹底任他自生自滅,她應該在慕容恒體內種下了什麼,在他生命垂危的時候會通知她。
“你是你姐姐在這世上最關心的親人,”嬴抱月伸手摸了摸慕容恒的頭發,“就算是為了她,你也不該如此輕賤自己的性命。”
“可是……”慕容恒咬緊牙關。
“沒有可是,”嬴抱月目光平靜,“再說了,我去禪院不是和你一命換一命,我不是為了送命而去的,我是為了我們都能活下去才去的。”
一絲晨光透進帳篷,慕容恒仰起頭,怔怔看著在他身邊站起的少女。
“天亮了。”
嬴抱月笑了笑望著帳門處,“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抱月,你……”
慕容恒心中百感交集,還想說些什麼,嬴抱月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帳門被人一把掀開,淳於夜大步踏了進來。
他正在門口,身體投下一片陰影。
“該說的應該已經說完了吧?”
淳於夜淡淡道,“今天去那個地方要走不短的路,等下就要出發了。”
隻有很少的人知道,禪院的位置是不斷變化的。
目前禪院所在的位置距離白狼王庭還有十幾裡遠的距離,雖說他們是要夜探禪院,但如果夜裡才出發,等找到了地方估計天都要亮了。
為了精準地在晚上到達,他們現在就需要動身了。
“我知道了,”嬴抱月走到淳於夜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