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有些無語地看著淳於夜抓著一個商人盤問,就算這人疑心重,可今天白狼王庭來了這麼多外人,他一個個問的過來麼?
“還不到半年,”不知是不是因為莫名被翟王盤問,這個叫康丘的漢子明顯緊張了起來,聲音有點抖。
“怪不得你的西戎語說得這麼磕巴,”淳於夜掃了他一眼,“我認識的車居商人,西戎語可都是說得流利無比。”
原來這就是此人引起淳於夜注意的原因?
嬴抱月恍然大悟,可不管再怎麼說車居人又不是西戎人,說外語會磕巴很正常。之前出現在淳於夜麵前的商人,想必都是走南闖北的老油子,這人看上去就是個學徒,自然和那些老商人不一樣。
“小人……學說話學的不好,”她身邊的大漢抖成了篩子,連聲求饒,“還請、還請翟王殿下饒命!”
淳於夜目光陰鬱地盯著此人的手掌,抬眼看向站在他身邊的嬴抱月,冷冷道,“薩仁,過來!”
“嗯?”
嬴抱月一愣,皺起眉頭,“翟王殿下,閼氏說了讓我到車居人的帳篷去……”
淳於夜這是犯了什麼病?
大白天的,他結他的婚,她辦她的差,這人好好來給她找什麼事?
她還等著這家夥走了後,讓這個康丘帶她去車居人那邊呢。
“要我再說一遍?”
淳於夜的目光徹底陰沉了下來,厲聲道,“過來!”
嬴抱月閉了閉眼睛,隻覺腦仁有些疼。
到底現在還是在外賓的麵前,她也不好太拂了淳於夜這個翟王的麵子。她深吸了口氣,向淳於夜的方向走去。
可就在她走到離淳於夜還有一步遠之時,淳於夜一把攬過她的腰,將她猛地拉到了身側。
“淳於夜!”
嬴抱月真是徹底要被人整炸毛了,在外人看不見的方向,她一腳跺上淳於夜的腳背,低聲道,“你發什麼瘋?”
淳於夜一臉的不痛不癢,目光瞥向站在原地的車居大漢。
康丘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恭敬地低著頭彎著腰,像是根本不敢抬頭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淳於夜眯了眯眼睛,鬆了鬆手臂。
嬴抱月推開他,冷冷道,“翟王殿下有什麼事要吩咐麼?”
淳於夜低頭看了她一眼,”你今天照顧好閼氏就行了,既然她叫你去看車居的貨,你就去吧。“
所以這人叫住她是要乾什麼?
嬴抱月已經懶得再追究這事了,她看向站在後麵的車居漢子,“你叫康丘是吧,能帶我去……”
“等等,”淳於夜淡淡開口,“我有事要找這人,你如果要去車居的帳篷,往前走,三十丈後左拐就是了。”
說完他靜靜看向康丘,“聽說你們這次帶了不少新貨過來?婚禮上差點裝飾,我正要找個車居人給我說說,就你吧。”
康丘身體震了震,“小人……”
淳於夜靜靜盯著他不說話。
康丘垂下頭去,“小人遵命。”
他眼角的餘光可以看見站在一起的少年男女,朝陽下那兩人身上的紅衣色澤相同,簡直就要融合在一起。
“既然翟王殿下您這邊沒事了,那我走了啊。”
嬴抱月實在沒心思再和淳於夜再在這裡糾纏了,想到今天晚上還要見他,她現在就恨不得離此人十萬八千裡。
說完嬴抱月不再看杵在原地的兩個男人,她敷衍地朝淳於夜行了個禮,迅速繞過轉角,向遠處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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