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緩慢地走出高台,踏上樓梯。
慶格爾泰一直注視著她的背影。
她走得很慢,步伐卻沒有停下,也沒有一頭栽倒在地,一直到身影消失在樓梯下都站的很穩。
慶格爾泰望著她消失方向,目光陰沉下來。
他看向坐在高台出口處的白發老者,發現對方也注視著樓梯的方向,白發老者神情異樣,就像剛剛看到了一隻怪物走過去。
怎麼回事?
這麼看來毒應該是下成功才對。
慶格爾泰眯了眯眼睛,忽然抽動了一下鼻子。
空氣中夾雜著一絲血腥味。
他看向嬴抱月消失的方向,發現在最上麵一層樓梯上,殘留著半個血腳印。
……
……
就在察覺到慶格爾泰黏在她背上的視線消失之時,嬴抱月一把扶住了身邊的欄杆。
因為不能調動真元抵抗,她的全身已經都被毒素徹底侵蝕。
她的雙腿已經軟得不像是自己的一般。
雙手也好不到哪去,就這麼抓著欄杆,嬴抱月能察覺到手心的觸覺在一點點消失,恐怕過不了多久她連這點感覺都會消失,徹底成為任人擺布的行屍走肉。
有端著酒肉的奴隸從她身邊經過,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不能在這裡久留。
雖然慶格爾泰還沒有派人追上來,但隻要不徹底遠離這個高台,她是在硬撐的一事遲早會暴露。
嬴抱月伸手摸進懷裡,將那個硬物又往裡推了推。
鑽心的疼痛讓她神智清醒了一些,嬴抱月咬緊牙關,扶著欄杆一步步走下樓梯,一點點走入被夜色籠罩的草原。
和追李稷時不同,她現在是哪裡黑暗哪裡僻靜往哪裡去。
眼前的視線也模糊了起來,嬴抱月努力辨認著眼前的景物,一步步遠離有光的地方。
耳邊的人聲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模糊的蟲鳴,可她卻還是無法放心,隻是拖動著快要失去知覺的雙腿,一步一步往前挪著。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噗通一聲。
過了一段時間,趴在臉頰感覺到涼意,嬴抱月這才意識到她跌到了路邊。
雙腿是徹底失去知覺。
嬴抱月將手伸進懷裡,拔出刺入肋骨的妝刀。
血噴了出來,但她卻隻能感覺到微弱的疼痛,看了用疼痛保持清醒的法子也已經用到了極限。
之前她藏這把刀原本是為了今晚防身用,卻沒想到最終卻紮進了自己的身體裡。
借著天上淡淡的月光,嬴抱月麵無表情地注視著妝刀上的血跡。
她必須要做出選擇了。
再有幾息的時間,她的雙手應該也會失去知覺,那時候她就算想掙紮求生也沒機會了。
她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是在這裡恢複境界,嘗試用真元將體內的毒素逼出。
可雖然現在她身邊空無一人,但剛剛憑借她發軟的雙腳,她應該沒走出去多遠,如果她在這裡恢複等階四的境界,應該很容易被三個高台上的高階修行者察覺。
當然,也會被李稷他們察覺。
如果此地隻有她一人,她也許還能奮力一搏,。
可如果之後雲中君真的發現了她,李稷和姬嘉樹他們應該會毫不猶豫地暴露身份與之戰鬥吧。
嬴抱月閉了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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