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夜愣了愣,視線緩緩往下看。
“看什麼看,我用銀針泄的毒!”
饒是嬴抱月也有些惱了,這人腦子都裝了些什麼?
她被壓著的雙腿掙紮了起來,猛地踢了淳於夜一腳,“不過是和合散而已,又不是什麼劇毒,你以為我沒那個本事解麼?”
身下的女人沒什麼力氣,淳於夜意識到她的確是中毒了。
不過她說的沒錯,她的確是有那個本事。
慶格爾泰準備的藥再下作,也逃不過哪幾種路數,以嬴抱月的醫術而言想化解毒性沒什麼難度,隻是……
淳於夜瞥了一眼嬴抱月臉上的紅暈,“藥性還沒解乾淨就敢跑來我的帳篷,怎麼?來給我助興來了?”
“還是你根本就是……”
他俯下身,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嬴抱月的側臉,“想讓我來幫你呢?”
這人沒救了……
嬴抱月懶得理他,偏過頭去,淡淡道,“彆再轉移話題了。”
“鬼華君,你明明早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淳於夜嘴角玩世不恭的笑容漸漸淡去,重新直起上身。
“什麼不對勁?”
“東吳中階大典結束的時候,你為什麼說你會在北方等我?”
嬴抱月微微抬起身體,直視著眼前少年的眼睛。
“這不是明擺著麼?”
淳於夜輕笑了一聲,“高階大典在後遼舉行,你肯定是要去北方,那我當然隻能在北方等你。”
“不對吧,”嬴抱月輕聲道,“你那句話的意思,應該是你在西戎等我吧?”
淳於夜目光一凝。
“淳於夜,你似乎一早就知道,我會來西戎。”
嬴抱月盯緊那雙碧瞳,“為什麼?”
淳於夜閉了閉眼睛,低頭看了她一眼,“你都被弄到西戎了,問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麼?”
“那換個問法,”嬴抱月望著他,“雲中君為什麼要把我弄到西戎?他想利用我做什麼?”
淳於夜沉默地凝視著她,沒有開口。
“再追根究底一點,”嬴抱月望向淳於夜的眼睛深處,“禪院為什麼想要前秦公主的命?”
“從我在前秦時開始,你們就一直追著我不放。”
嬴抱月的問題如連珠炮一般,“我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讓西戎國師對我這麼念念不忘?”
如果說一開始還有個想阻止南楚和前秦和親的目的,在她參加初階大典之後,這樣理由也失去了。
“你覺得我知道麼?”
淳於夜陰冷地望著他,“在那個人眼中,我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就算是棋子,你也是一枚會思考的棋子。”
嬴抱月好整以暇地望著他,“淳於夜,我不信你沒有懷疑過。”
如果她隻是前秦公主嬴抱月,那麼禪院對她的執著明顯過頭了。
以淳於夜的性格,就算雲中君沒有告訴他內幕,她相信他也必然會有所懷疑,自己在私底下悄悄調查。
而以淳於夜的身份和敏銳,就算雲中君想要瞞他,估計他也能查到個蛛絲馬跡。
淳於夜不說話了,隻是注視著躺在自己身下的女人。
“那你說說看。”
他的眸光深沉如淵。
“你不是前秦公主嬴抱月。”
“那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