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在前秦王宮裡安排有人?”
狼背山上篝火邊,聽完嬴抱月的話,李稷微微睜大眼睛。
按照嬴抱月的說法,她安排人臥底阿房宮的時候連高階大典都還未舉行,嬴珣等人更是還沒動作,她那麼早就派人過去,這到底是提前預料到了多少步啊?
“也不算是安排好了,”嬴抱月苦笑道,“我隻是交了幾個錦囊給他們,剩下的就全靠他們自己發揮了。”
她也不知道姚女官和樓小樓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到底有沒有得以靠近前秦王後。
為了保證那兩人的安全,她沒有要求他們定期給她送信彙報進度,事實證明,以她之後的那些處境來看,她也收不到那兩人的信。
自從那兩人去了前秦,他們之間就一直是音訊全無的狀態。
她當初之所以派他們去前秦,是不想將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中階大典結束後,她已經有了足夠自保的能力,身邊並不再需要那麼多人保護她。
樓小樓和姚女官熟悉阿房宮內的情況,將他們放在她身邊反而是浪費他們的能力。而她因為參加大典,幾乎遊曆了遍了長城內六國,卻唯獨前秦那邊勢力空虛,不如派他們回去阿房宮,反而更容易做出一番成績來。
即便如此,聽完嬴抱月的敘述,李稷心中有些感慨。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這個人到底還做了多少安排?
這份縝密和預見的能力以及對大陸局勢的掌控力,以她的年紀而言實在是太過難得。不禁讓他懷疑,這個人真的隻有十五歲嗎?
不過聽說當年大司命的徒弟少司命就是年紀輕輕多智近妖,十四五歲就能掌管百萬大軍,眼界廣博,獨具手腕,小小年紀卻比五十歲的老將還要穩妥。
想起這個人名號,李稷目光一冷,原本有些激動的心跳平複了下來。
也正是因為那人多智近妖,不擇手段,才能暗算了他心中無所不能的李昭。
“李稷,你怎麼了?”
察覺到了李稷身上倏然泛起冷意,嬴抱月一愣,不禁問道。
“沒什麼。”
李稷低下頭掩起眼中的情緒,“隻是想起了一點往事。”
他以前想起往事的時候,往往都是眼神眷念,氣息溫暖,從未顯得如此冷若冰霜。
嬴抱月微微攥緊手指,難道說,他剛剛想起的人不是李昭?
“對了,抱月,你說給了他們錦囊,你都給他們安排了什麼任務?”
李稷轉移開話題。
嬴抱月深吸一口氣,“我主要是讓他們去接近我那位嫂子,之後會走到哪一步,我也不知道。”
在高階大典舉行前,從前秦傳回來的消息裡,耶律靜的舉動和胎兒的情況還沒有什麼異常,隻是她憑直覺不太相信。
那三個錦囊的內容,幾乎是建立在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情況下書寫的。
如果耶律靜老老實實的,毫不作妖地將孩子生了下來,沒有使用任何特殊的藥材,那麼樓小樓和姚女官的行動就會永遠停在第一個錦囊,不會深入。
可如果耶律靜沒有那麼老實,事態向最糟糕的情況下滑落……
嬴抱月手指收緊,那事態也不是她那三枚錦囊就能解決的,到時候她隻能指望那兩人見機行事了。
“最糟糕的情況?”
李稷聞言一怔,“什麼最糟糕的情況?”
嬴抱月笑了笑,沒有正麵作答。
在事情還未發生前,說再多也隻是紙上談兵,事態並不一定甚至大部分情況下都不一定會按照人的意願發展。
“我也並不清楚,”嬴抱月道,“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如李稷所說的,他們身在西戎,即便那邊真的出事了,也無法第一時間趕到。
她、樓小樓和姚女官,他們三人組成的這支和親小分隊,在她的計劃裡,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分工。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分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