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昭華。
姬嘉樹沉默下來,定定望著嬴抱月的眼睛不說話。
嬴抱月被他的眼神看的莫名有些不安,“嘉樹?你怎麼了?”
“沒什麼,”姬嘉樹神情一變,溫和地笑了笑,“昭華的話剛剛又出去,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嬴抱月望著他沉靜的眉眼,心中驀然泛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感情。
她離開他們不過一天,但不知為什麼,她發現姬嘉樹和李稷都變得有些陌生起來。
此時姬嘉樹雖然站的離她很近,她卻莫名覺得她和他的距離變得遙遠了起來。她發現就像之前麵對李稷時那樣,她也看不透他的心了。
“嘉樹,”嬴抱月抿了抿唇,“你有什麼心事嗎?”
我的心事,你真的不知道嗎?
姬嘉樹凝望著嬴抱月的眉眼,在心中歎了口氣,搖頭道,“我沒什麼心事,如果真算有,也是在想我們怎麼才能回去。”
是了,回去。
嬴抱月摸了摸隱隱作痛的手臂,她沒有看也能知道那道血線的位置一定又上移了。
“嘉樹,你手上那道血線能給我看下麼?”嬴抱月忍不住問道。
姬嘉樹點頭,挽起袖子。
看見他手上那道已經接近大臂的血線,嬴抱月心臟頓時縮緊了。
如果她再不能完成騰蛇要她做的事,他們所有人的性命都會有危險。
可騰蛇的翅膀到底想要她乾什麼?
她知道她現在需要一個轉機,可她卻不知道轉機在哪。
嬴抱月站在夜色裡,隻覺得眼前充滿了迷霧。
她重生至今,除了剛到歸家的那段時間,從未這麼迷茫過。
看見嬴抱月垂下的眼睫微微顫抖,姬嘉樹心中有些不忍。
他知道他應該安慰她,可卻不知該和她說些什麼。
“抱月,”姬嘉樹終究是不忍心了,伸手向夜色中指了指,“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但記得是往那個方向走了。”
嬴抱月一怔,抬起頭。
姬嘉樹目光有些霧蒙蒙的,他安靜地笑了,伸出食指在她眉心撫了撫。
“去和他談談吧。”
姬嘉樹沒有說這個“他”是誰,但他知道嬴抱月知道。
他們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可他什麼都知道。
就比如他知道,嬴抱月曾經和李稷隔著樹交談。
有些李稷能夠做到的事,他無法做到。
他唯一能做到,就是告訴她那個人在哪。
嬴抱月望著他的眼睛,有些欲言又止,“嘉樹……”
“你去吧,”姬嘉樹笑了笑,看向身後帳篷內睡下的其他同伴,“其他人有我呢。”
“雖然不知道昭華在鬨什麼彆扭,但你和他說開應該就好了,”他溫聲道。
不管遇見什麼,李稷不可能拒絕的了嬴抱月。
嬴抱月深深望著姬嘉樹的眉眼,沉默片刻後道,“那我去找找看。”
“嗯,”姬嘉樹含笑點頭,笑意溫和。
嬴抱月轉身,一步步走回夜色中。
姬嘉樹注視著她的背影,靜靜閉上雙眼。
……
……
夜色蒼茫,嬴抱月沿著姬嘉樹指的方向一路向前走去,但前方空無一物,除了風沙和道路邊的破敗帳篷外,什麼都沒有。
她就像跋涉在一片荒野中一般,不管怎麼走,都看不見李稷的身影。
走了一段時間後,嬴抱月在路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