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姚女官尚未從李稷剛剛問題的衝擊中反應過來,呆呆地反問道,“誰給他的信?”
錢伯方淡淡道,“他的兄長。”
“兄長……”姚女官呆呆重複著,下一刻她一雙美眸忽然睜大,呆若木雞地望著錢伯方。
她記得樓小樓和她說過,他唯一的兄長已經死了。
他是為了繼承兄長的遺誌,才決心為嬴抱月效忠的。
“時候到了,有些人也該活過來了。”
錢伯方雙手攏在袖子裡,凝望著眼前呆滯的女子,“你不用管這麼多,把我的話帶給他就行了。”
眼前這名呆呆的女官是嬴抱月這輩子收的新下屬,如果不是嬴抱月在他麵前親口保舉此人,這麼機密的事他原本是不願意讓這樣一個沒有境界的普通人參與。
也不知道嬴抱月到底是看上了這名宮女的什麼地方。
錢伯方咳嗽了一聲,“樓校尉現在在什麼地方?”
“今晚他不當值,應該在宮外的宅子裡,”姚女官道,“按照宮中規定,要等天明開宮門後他才能進來。”
宮內的侍衛統領都會在宮外被賞賜宅邸,樓小樓最近也剛得到了自己的宅子。
錢伯方聞言有些意外,“既然如此,那我自己去宮外找他吧。”
他看向李稷,“昭華君,你呢?”
“我留在這裡,”李稷靜靜道,“在沒能確認我要找的人不在這裡之前,我不會走。”
真是個固執的人。
即便貴為天階,但要一直呆在這波瀾詭譎的阿房宮裡也危險重重。
錢伯方沉吟一聲,“阿姚,那你能否找個地方將昭華君藏起來?”
“藏起來?”姚女官再度呆住。
讓她將一個大男人藏在後宮之中?
“等等,我不用……”李稷眉頭一皺剛想拒絕,錢伯方舉起一隻手攔在他胸前,不容分說道。
“昭華君,聽我說完。”
錢伯方一改之前謙和的姿態,目光銳利起來。
“這阿房宮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他淡淡瞥了一眼身邊剛剛二十出頭的青年,“您要明白,這裡可不是東吳王宮。”
“您在修行一道上是神通廣大不錯,但阿房宮中光密道就有上百條,房屋上千間,”錢伯方緩緩道,“您初來乍到,路都認不識,又要怎麼找人呢?”
李稷呼吸一窒。
“您麵對的是比您境界更高的對手,”錢伯方淡淡道,“您想要一兩天內就找到對方,恕在下潑您冷水,這是不可能的。”
“如果要長久地在宮中盤桓,您就需要一個藏身之處。”
李稷靜靜望著眼前目光精明的男人。
他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名男子不愧是少司命的手下,思慮十分周全。
“你剛剛也說過我來此是為了私仇,如果再借助爾等的幫助,這並非我……”
錢伯方舉起手再度打斷了李稷的話。
“昭華君,我幫人自有我的考量,”錢伯方望著李稷的眼睛,忽然笑了一聲。
“在修行界,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如果您真的有所顧慮,不如記在下一個人情,”錢伯方定定望著李稷,“等到您報完仇後,在下希望您能夠重新回到公主殿下的身邊。”、
“幫助她,實現她的心願。”
李稷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