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在哪裡?
“妖女,去死吧!”
“都是你害死了太子殿下!”
充滿惡意的咒罵聲不絕於耳,無數黑影閃過眼前。
怎麼回事?她難道又死了嗎?
“啊!”
黑暗中,嬴抱月猛地睜開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呼,呼。”
她大口喘著氣,冷汗涔涔從下巴滑下,滴落在身上的粗布被褥上。
“我又做噩夢了嗎?”
嬴抱月苦笑一聲,伸手擦去下巴上的汗珠。一股寒意襲來,她不禁側過頭看向床邊的火堆。
屋中央的火塘裡柴火已經燒儘,漆黑的炭火上隻剩下幾顆火星。
“柴又燒完了嗎……”
嬴抱月苦笑一聲,打了個嗬欠掀開被褥下床。
作為山海大陸首屈一指的火法者,她本來是無需燒柴取暖的。偏偏前不久她練功時傷了經脈,又碰巧被寒邪入侵感了風寒,整個人一下子體虛了起來,就受不了這間屋子的寒意了。
不過就算沒有得風寒,她也不能事事都依賴火法者的能力,燒水煮飯總是需要柴火的。
隱居者總要有隱居者的樣子。
嬴抱月伸手取下掛在青布帳幔邊的粗布外衫披到身上,繞到屋後的柴房取來背簍和柴刀。
外麵的月色淡淡的,看上去時辰尚早。
不過不管時辰早不早,她一個人住在這裡,想什麼時候乾什麼,就什麼時候乾什麼。
誰規定晚上不能打柴了?
嬴抱月攏攏身上的外衣,背著竹筐走出了房門。
推開院中的籬笆,她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屋。
小屋安靜地坐落在大樹的包圍之中,夜風吹動,樹葉婆娑作響。
這屋子看上去怎麼有點眼熟?
嬴抱月手扶著籬笆,模模糊糊地想到。
等等,這明明是自己一手壘起來的房子,說什麼眼熟不眼熟的?
嬴抱月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剛剛一閃而過的想法有些可笑。
果然是因為又做了噩夢的緣故的吧,腦袋有點不清醒。
“好了好了,砍柴砍柴。”
穿過籬笆前的小橋,嬴抱月沿著門口的小溪一路向前。
看著隻是普通的小路,但其中其實隱藏著極為複雜的陣法。如果沒有她領路,任何人都進不來這個地方。
嬴抱月回過頭,原本坐落在夜風中的房子已經消失,隻能看見鬱鬱蔥蔥的森林和縈繞在四周的雲霧。
這裡是她為自己準備的藏身之處。
她將在這個地方孤獨終老。
沒有人能找到她。
她也不會再見任何人。
隻有這樣,她才能償還自己的罪孽,心中才能好受一些。
嬴抱月低下頭,將複雜的情緒藏在心中,輕輕笑了笑。
明亮的月色照在她身上,她像往常一樣走向森林的深處,找了一處地方砍起柴來。
這裡是無人的秘境,隻能聽見野獸的鬼哭狼嚎。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然而就在嬴抱月將竹筐填滿準備回去之時,她的動作忽然定住。
有陌生人的氣息,闖進了她設的結界之中。
嬴抱月直起身,看向氣息傳來的地方。
定定看了一眼後,她轉身向反方向走去。
即便有外人闖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些人如果繼續往前就會撞上她設下的殺陣,隨後自取滅亡。
她不需要去看,也不需要去管。
嬴抱月平靜地踏上回家的路。
然而就在走出十幾丈遠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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