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壓抑至極的氣氛裡,嬴晗日的暴虐已經達到了頂峰。
這種情況下,隔三岔五進宮的郡王嬴珣成了十分紮眼的存在。
嬴晗日原本十分忌憚這個堂兄弟,曾多次派人想暗殺他。但不知為何前不久不僅接納了嬴珣,還封其為郡王。
封王就罷了,在不見大臣的情況下,前秦王屢次召見嬴珣,顯得和這位兄弟十分親密,不禁讓人有些想入非非。
宮裡已經漸漸有了流言,說是嬴晗日似乎早已身患重病,有意傳位於河間王。
在李稷看來這個傳言非常離譜,大抵是不滿嬴晗日的宮人圖一時痛快杜撰出來的。
秦王後胎氣不穩,那是因為她懷的根本不是嬴晗日的孩子。可就算耶律靜這一胎生不下來,嬴晗日還年輕,不至於會開始考慮傳位宗室。哪怕他一直沒孩子甚至絕了後,李稷都不覺得他會想將王位傳給嬴珣。
嬴珣是故去的皇長子嬴蘇之子,和嬴晗日根本不是同一脈。如果嬴珣繼秦王位,等於意味著嬴晗日這一脈得位不正,嬴昊一係的大臣根本不會同意。嬴晗日也沒有賢良到會產生想把王位還給皇長子一脈的念頭。
傳位一事絕無可能,那麼嬴晗日頻頻召嬴珣進宮,到底是為了什麼?
總該不會是真想和兄弟聊天吧?
“為什麼……”
李稷坐在青石上,低低出聲。
“什麼為什麼?”
一個怯生生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李稷猛地抬頭,看向門外。
是了,還有她。
這些天來,被宮裡氣氛影響到的還有一個人。
姚女官從以前的一天來一次變成了三天來一次,來的時間也不固定,帶來的食物也有限。
但李稷毫無怨言,十分感激。
畢竟現在的王後寢宮和地獄無異,姚女官能跑出來,需要極大的勇氣和智慧。
“抱歉。”
姚女官手中沒有食盒,她走到李稷麵前,小心翼翼地掏出兩個乾硬的饅頭,一臉歉疚。
“我隻找到這些。”
“足夠了,謝謝你。”
李稷掰了半塊放入口中,剩下留存起來準備挨過接下來幾天。
說是找到,但他心裡明白,這是姚女官從自己的口糧裡省下來的。
秦王後的廚房現在受到嚴格管控,根本弄不出任何吃食。
“我和你說過,不用冒著風險再出來,保全自己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