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這數百名後來才趕到的高階修行者,沒有一個是命喪她之手,全都是互相搏殺至死。..
是什麼力量讓這麼修行者自相殘殺?
嬴抱月沉默下來。
連她這個從戰場上的屍山血海中走出的武將,都沒有看過這麼詭異的畫麵。
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就隻有她昏過去前看到的那陣青光了。
當時這些在林子裡的修行者和黑甲兵,通通被這股青光所籠罩。
嬴抱月記得她在昏過去前,的確聽見身後傳來了刀兵之聲。
看來就是這群士兵和修行者在自相殘殺。
活人被那青光穿透身體,就會失去理智陷入癲狂嗎?
嬴抱月心中一涼,忽然想起了什麼。
“春蘭?蘭娘?”
李春蘭呢?
她剛剛走過來時,並沒有看到李春蘭的身影。
嬴抱月憑著記憶走到李春蘭原本所在的地方,那裡地上積著厚厚的血泥,卻沒有人的身影,甚至沒有一絲屍體骨殖的痕跡。
嬴抱月緩緩蹲下身,將手伸進血泥中。
她的指尖,觸著了一點硬物。
嬴抱月從泥抽出手,望著指尖捏著的那支銀簪。
銀簪上染著血跡。
嬴抱月死死攥緊簪子,望向地上的血泥。
青光卷過,活人發瘋,死物燒儘。
李春蘭原本解下的銀甲,都已經消失無蹤。卻無人能解釋,這支銀簪為什麼留了下來,沒有融化。
“蘭娘,你是為了告訴我嗎?”
嬴抱月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些什麼。
她不能哭,不能餒,更不能停留。
這名少女,已經代替她永遠地留在了這裡。她沒有資格再喊痛,沒有資格在躲在這裡。
嬴抱月站起身,從林中找到一些還完整的石塊,一塊塊壘到了血泥所在的位置。
做完這一切,嬴抱月將手中的銀簪放到了最高的石塊上方,躬身閉目,雙手合十。
她知道李梅娘之後會找到這裡,會將這支銀簪帶回去,帶李春蘭回家。
而她,等不到那個時候。
她有另外要去的地方。
嬴抱月睜開雙眼,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滿林的屍體。
殺掉全部修行者的人並不是她,但她知道,之後這口黑鍋會全扣到她頭上。
但嬴抱月並不在意。
她在意的隻有一件事。
嬴抱月看向不遠處的大樹。
小李稷藏在樹後的身影仿佛還曆曆在目。
李稷去哪了呢?
當時他沒聽她的解釋,掉頭就跑。但這不能怪他,發生了這樣的事,小李稷的身心當時應該正處於混亂的階段,隻能聽從本能行動。
“你聽好,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我沒有回來,你從林子裡出去,向東跑,去找一個叫東方儀的人。”
在她離開書屋的時候,曾經這麼交代過小李稷。
按照後來她所了解的,李稷的確順利找到了東方儀,並成為了東吳國師的義子。
至少小李稷從雲霧森林裡跑了出去,人應該是安全的。
這中間應該沒再發生什麼事吧?
嬴抱月有些心神不寧,但她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找小李稷了。
按照她的記憶,她接下來就要去那個地方了。
嬴抱月抬起頭,看向前方的路。
阻攔的她的人已經都死了。
她可以去阿房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