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衝到了最前麵,趙光已經無法再閃躲。望見自己貼身衛士朝那血人舉起雪亮的馬刀,十翟王哈哈大笑,“賤種,去死……”
男人的笑意僵在了嘴邊。
十翟王忽然發現,自己貼身護衛的腦袋似乎有些不對勁。
咕嚕一聲,戴著頭盔的腦袋從肩膀上滾了下來,換成了一個被鮮血染紅的腦袋。
那個腦袋上,有著一雙和他顏色相同的琥珀色眸子。
趙光隔著熱氣騰騰砍得光禿禿的脖子,伸手揪住了對麵中年男人的頭發。
“陛下!”
不遠處的馬車裡傳來一聲驚呼,但第十翟王已經聽不見了。
趙光跳上第十翟王的馬,盯著拎在手中戴著羽冠的腦袋。
“你才是賤種。”
周圍所有目睹了這一幕的騎兵全都駭然後退,但趙光無心顧忌這群人,他將第十翟王的腦袋狠狠砸在馬背上,“駕!”
翟王的座駕如流星一般衝出。
……
……
當無數雙手向自己的身體伸來的那一刻,姬安歌想過咬舌自儘。
在看見那個少年聽見她的呼喊沒有回頭時,姬安歌如同置身冰窟。
衣物被扒光,肉體被蹂躪,與其活著遭受這樣的屈辱,那不如就這麼一了百了。
直到底線即將被突破的最後一刻,姬安歌都沒有喊救命。
她有她的驕傲,也有自己的尊嚴,即便她的尊嚴幾乎已經被侮辱殆儘。她作為一個天生的修行者,她無法拯救自己,但至少能夠殺掉自己。
咬舌自儘不足以殺掉一個天生修行者,姬安歌閉上雙眼,準備震斷全身經脈。
淪落如此下場,她並不怪任何人,怪隻怪她自己太過弱小,無法保護自己。
人真的到了絕望的儘頭,居然會如此平靜。
姬安歌深吸一口氣,有細小的火光從她身下的草地上泛起,她正準備呼出最後一口氣,身上的壓力忽然一輕。
姬安歌睜開眼睛,臉上一濕。
一顆圓滾滾的腦袋從她肩上跌落,臉上還帶著淫笑。
壓在她身上的西戎騎兵,成了一具無頭的屍體。
周圍其他一擁而上按著她手腳的西戎兵大駭,有人一手抓起仍在地上的弓箭扭頭,“誰?”
“你們的主子。”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姬安歌聞聲望去。
趙光騎在一匹黑馬上,一手執劍,一手拎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有西戎兵認出了他手上人頭的身份,愕然嚎叫。
“他殺了翟王殿下!”
“大膽!”
“殺了他!”
不知哪裡飛來一支飛箭,趙光一偏頭,箭射斷了他的發髻,少年披散下頭發。
同時因為動作太大,他原本已經破破爛爛的衣服徹底碎裂,露出上身。
周圍正在狂躁的西戎騎兵忽然安靜了下來,都瞪大眼睛看著馬上之人的胸膛。
“喊什麼喊。”
趙光騎在馬上,高高舉起手中第十翟王的人頭,“按照規矩,我是你們新的主子了。”
他一聲厲喝,“都跪下!”
第十翟王腦袋上的鮮血一滴滴落在草地上,周圍呆住的西戎兵們望著趙光的胸膛,互相對視。
有一個騎兵放下馬刀,呆呆地跪了下來。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西戎騎兵跪了下來。
周圍死一般寂靜,姬安歌捂著胸口坐起來,看向趙光的方向。
趙光赤膊著上身騎在馬上。
他的胸口,刺著一個狼頭。
“姬姑娘,我還沒告訴過你我真正的名字吧?”
少年低下頭,對她露出一個最溫柔的微笑。
“按照我母族的傳統,我應該從母姓而不是父姓。”
“我的名字應該是。”
“淳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