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阿稷?”
李稷的動作很輕柔,但被這麼放到床上還是讓嬴抱月有些吃驚。
“怎麼了?我自己會走。”
“我知道,”李稷笑了,“但偶爾就是想要這麼做。”
他坐在床沿上俯著身,兩人的臉離得極近,隻是隔著一張冰冷的麵具。
但這個距離還是太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李稷微微有些失神,條件反射地想要起身,嬴抱月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
“抱月?”
這下驚到的人變成了李稷。
嬴抱月在極近的距離望著李稷的臉,笑了,“不知道你現在長成什麼樣子了。”
李稷一愣,摸了摸臉上的麵具,“你之前告訴我,不到等階二不能摘下麵具。”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個什麼模樣。
這張麵具無論是吃飯睡覺沐浴,他都未曾摘下來過。水法者能夠隔著麵具清理自己的身體,所以這麼多年來倒也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隻是他麵具下的身體一年年發生著變化,卻不知道麵容變成了什麼樣子。
“好在我應該過不多久就能破境了,”李稷握住嬴抱月的手,認真地凝視著她的雙眼,“等到我破境的時候,希望第一個看到我的臉的人就是你。”
李稷,即將破境等階二?
嬴抱月的手不禁顫抖了一下。
“抱月?你怎麼了?”
李稷愣了愣,他破境等階二對他們這方來說應該是好事,為什麼嬴抱月會是這麼個反應?
“沒什麼,”嬴抱月勉強一笑,“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你身體受得住嗎?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危險?
李稷覺得有點不對勁。少司命是世上少數幾個到達等階二的修行者,破境到底會不會有危險,她不應該再清楚不過嗎?
按理說誰都可能會為他擔心,但唯獨嬴抱月不會。
可為什麼嬴抱月會表現的如此不安?難道他破境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我會儘量積聚真元,等到水到渠成之時再破境的,”李稷半開玩笑地說道,“你放心,我不會為了急著見你就倉促破境的。”
“那就好,”嬴抱月舒了口氣,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閉上雙眼,“一言為定。”
剛剛還一臉從容的男人瞬間僵住了。
不僅是因為嬴抱月主動抱住了他,還因為他們現在在床上。
床上這個地方,實在是太曖昧又太敏感了。
嬴抱月身體已經徹底放鬆了下來,柔軟得像一朵雲,身上好聞的味道在他小時候就令他魂牽夢縈。
“抱月……”
李稷既貪戀這種感覺,又希望嬴抱月趕緊放開,不要這麼考驗他的意誌力。
他多麼想能同樣抱回去,肆意地渴求她所有的一切,可現在卻不是合適的時機。
“嗯?怎麼了?”
李稷歎了口氣,“時間有限,你快些睡吧。”
言下之意,這樣抱著你要怎麼睡呢?
嬴抱月笑了,鬆開手,但往裡麵躺了躺,拍了拍身邊。
意思是,你躺這裡。
李稷閉上眼,認命地躺了上去。但他人躺在被子外麵,雙手放在胸口仰麵躺著,身體挺得筆直,活像一塊鋼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