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即便被一層堅硬的頭骨包裹著,但麵對子彈也會變成極其脆弱的東2o。男子的手術階段並不是很高,又因為沉睡蘇醒後全身力量的極度流失,反應能力與身體的瞬時運動能力已經降到了極限。
屍體沒有挺直在那裡,毫無意外地倒在了地上。鮮血在空中濺開了一篷血霧,很多如落雨一般打在了女孩白色的連衣裙子上,印上一朵朵奇形怪狀的花。
哭聲開始失去了女孩的掌控,恐懼在這一瞬間前所未有的強烈。作為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女孩,這樣的事情在她的記憶裡麵,還遠遠沒有出現過。
女孩的身體在顫抖後立刻蹲了下來,用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臉完全埋在了自己的懷裡,周圍血腥的場景現在還是她完全所不能接受的事情。
同時,還站著的其他三個人也反應了過來,可是當他們完成自己的躲避與拔槍動作的時候,地上又多了兩具溫暖的屍體。
身體根本不聽自己的使喚,手指壓下扳機的度與果斷乎了卡西亞的意識之外。他在此刻好像完全成為了一個旁觀者,手指的控製隻是如同例行公事一樣向他彙報了將要開槍的命令,然後當槍口調轉指向了麵前的某一個人時,他便毫不猶豫地開槍了。
自己也在此時變得奇怪了,是真的受到了什麼詭異東西的影響嗎?卡西亞想到了自己的猜想,身體在這時也半果斷,半猶豫般地站了起來。“嘩啦”一聲拉開了麵前的門,裸露著上身的他完全暴露在了車廂裡冰冷的燈光中了。
準輪手槍在手裡被放得很正,槍口一直對著那一個已經躲在了座位下麵的人的方向。但是心裡並不怎麼害怕,也不是擔心那一個人會對自己照成什麼傷害,卡西亞不知道這一份自信是何處生出來的。這是如同冬天靠近了暖爐邊上,就會感覺到熱度與溫暖那般自然而然的感覺。
一步一步向前走著,沒有什麼所謂的注意自己的腳步聲,也沒有在心裡小心翼翼起來。卡西亞一口一口平緩呼吸著車廂裡麵已經彌漫著血液味道的空氣,情緒在這時依舊保持著鏡麵般的平靜。
然後最後一個躲起來的人也在這時突然從座位下一躍而起,很高,但是跳躍而起的高度也被他控製得很好,剛好觸及到車廂的頂部,距離那裡隻有不到幾厘米的距離。
跳躍而起的人手裡拿著與剛才那一個男子相同的手槍。他的高度在不斷變化著,但是手槍槍口描繪出來的彈道線卻一直對準了卡西亞腦袋的正中心。
隻是腦袋偏轉過去,卡西亞的目光將那個人完全囊括了進來,腳步也停在了原地,就靜靜看著那個男子高高躍了起來,他手中握著的轉輪手槍在這時也沒有絲毫應對的動作。那個人的臉色猙獰,隨即變成了錯愕,轉瞬間又變成了意想不到的臉色,如同一麵調色板,接連出現了繁多的色彩。
“你好。”卡西亞開口說道,看著男子展開十字瞳孔後變成了血紅色的眼睛笑了笑。
男子的身體和他心裡預料的一般僵硬在了車廂中的最高點,十字瞳孔在瞬間消散完全,取而代之的是渙散的目光。身體做自由落體運動,經曆了跳躍後的最高點時,再重重摔到了地麵上,甚至他的一隻手還打在了一旁的乘客身上。
遵循著身體裡給出的信號,卡西亞一直沒有開啟自己的十字瞳孔。否則以排斥反應全開的身體狀況,即使經曆過沉睡後的體力消減,也能在剛才那樣的情況下連續開出三槍,帶走他們所有人的性命。列車裡的詭異讓人感到頭皮麻痹,手術者遠比普通人強大的感知係統在這時反而成為了他們的致命弱點。而展開十字瞳孔就是一個信號,雖然不會致死,但是卻能通過某種奇妙的方式讓開啟十字瞳孔的手術者瞬間陷入深層次的沉睡裡麵。而且離著黃金頭骨的距離近了,好像也會出現同樣的情況。
站在黃金頭骨前麵幾米處的位置,卡西亞不再前進。他抑製著自己想要跑過去捧起它的衝動,身體在這時也釘死在了原地。耳邊原來以為是幻覺的風笛般的聲音在這時變得更加清晰起來,已經可以很好地分辨出其中的音色與旋律來了。
是聖約中每一次禱告都會奏響的曲子,隻要是帝國中建立的聖堂裡麵,無時無刻都會聽到相同旋律的輕緩背景音樂來,它是屬於所有聖堂的專屬樂曲,也是神靈的代表樂章。它現在成為了女孩哭泣聲音化成的禱告的伴奏樂曲,然後不到零點幾秒的時間,禱告就起到了作用。卡西亞走在這風笛聲音般的旋律來到了女孩的麵前。
車廂裡又恢複了昏昏沉沉的寂靜,隻有女孩的哭泣聲音還在繼續著。
女孩停止哭泣後抬起了自己的頭,捂住眼睛的小手析開了一條縫隙,淚眼朦朧看著麵前站著的卡西亞。兩雙眼睛再度在空中交彙了。但是女孩沒有露出驚喜的眼神,裡麵開始跳躍出無數的慌亂。
與她對視過來的視線並沒有恢複成為平常那樣的清澈與溫柔的感覺,裡麵隻有看不到儘頭的冰冷,以及對生命無情的蔑視。
“不要!”女孩驚慌地呼喊出來,那眼神讓她心悸,小身軀又顫抖了起來,聲音帶著哭腔,今天晚上短短時間裡的變故讓她變得完全不知所措起來。
就在女孩的呼喊聲音裡,還有她驚慌恐懼的眼神裡,站在頭骨前幾米遠處的卡西亞又抬起了手,槍口對準了躺在地上的那兩個沉睡下去的人。接連兩聲白金子彈的炸響,震動通過冰冷的空氣傳到了列車車廂裡每一個睡下去的人的身上,也讓車廂兩旁的玻璃窗戶全部“嘩嘩”抖動起來。
兩人的腦袋也毫無意外,炸開。
卡西亞的身體也在開槍之後轟然倒了下來,硬生生地摔在了車廂地板上。頭骨就在他的腦袋前一兩米遠處,兩個深海旋渦般的眼洞一直都看著他,不曾有絲毫的偏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