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是誰，都想要得到它。四方勢力也在不斷給奇拉安第家族和那個瘋女孩施加壓力。可是目前還起不到實質的效用，這種狀況反而給我們製造了可以喘息的空檔。”盧米拿回聖皇簽完字的文件，心裡估摸著具體的時間，準備再坐一會兒就走。這裡可能是唯一可以放鬆身體上壓力的地方了。
桌子對麵的聖皇笑了笑，看著汗水直冒的盧米問道：“需要喝點涼水嗎？你知道我這裡可是沒有酒的，雖然大半原因是職位緣故，可是我不喝酒也是一直以來就存在的事實。你是知道的。”
突然想到什麼，兩人的臉色卻是同時黯然無光，皺紋所代表的衰老一下子爬上了臉。如同一夜間被秋風吹黃的枯草，或者一晚就堆滿的白雪。
“不用了，在聖皇廳裡麵工作這麼些年，不能戒掉的東西也早就戒了。”盧米搖搖頭，“隻要一步一步走下去，小心翼翼，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即便是帝國這樣龐大的一台機器，想要毀滅也是不無可能的事情。”
突然說出來的不明所以，或許隻有對麵聖皇才能知道含義的話。
“我知道，即便是你忘記了，我也不會忘記。”聖皇說，“我們要還給那些人的代價可不是我們兩人份的。當初來到馬諾馬這裡的人，可是三個啊。現在隻有希望前幾代聖皇留下來的諸多準備都是有效的。他們做所的努力，他們不敢去實行的事情，剛好可以由我們這兩個放棄了自由的人去實現它們。前麵的一代代聖皇們都在想著如何將自己拯救出牢籠，很多事情被他們視為禁忌，不敢去觸碰，也不敢去考慮，害怕提前就結束了自己本就不多的傀儡木偶般的生命。幸而我們沒有那份心情，否則我認為和前麵的一代代聖皇們一樣，這將是我們的最大阻礙。如果可能，更希望那些被記錄在夾藏起來的書頁上的事情是真的吧。”
“畢竟是被稱為終極能源的東西。相比於它，龍類在帝國的管控已經算是非常嚴厲的了，但是隻要在帝國中的身份地位到了一定的水平線，或者是在金錢上麵達到了某個數字，也會有人特意去找到他們透露出龍類的秘密。現在通過各大勢力流進黑暗世界裡的龍類組織的數量已經相當可觀。隻要有人帶路，並且願意花費這份錢，其手術規格甚至能達到各大勢力內部的標準來。”盧米說，臉上卻露出遺憾之色，他們知道龍類這樣的生物，也知道手術的相關效用。可以因為身份的特殊，可能永遠都與它們沾不上任何關係，“以前我們都以為在帝國裡麵，隻要擁有力量，就能得到所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後來我們錯了。”
“然後我們又認識到，僅僅有力量也是不行的，還得有數量龐大的金錢，相互配合著才能得到所有我們想要的東西。”聖皇接著說，臉上露出笑容，這樣的對話讓他們兩個好像回到了從前，“那段時間確實讓我們認識到了金錢的力量，果然要比冰冷的槍械管作用多了。”
兩個人的臉又在這時隱於光影下的黑暗裡麵。
“後來芝尼雅出了事情，我們才發覺原來在淪為數字的金錢上麵，還有一種叫做權力的物品。當時我們無可抗衡，找不到任何幫助，即便傾儘了錢財，但是結果已經無可挽回。我們在它的麵前失敗得徹徹底底，連擦破它們表皮的機會都沒有。”聖皇直直盯著桌麵說，“於是在那時我們靠著自身出色的能力活了下來，但卻變身成為了傀儡木偶，一直蒼老下去如同現在的我們。可即使我們尚且算是掌握著夢想中的權利，可是心情與當時已經不同了。”
盧米偏過頭看著一旁地麵上的淡褐色地毯上的花紋，“心情是什麼樣子早就不重要了。說來可笑，一個是當代聖皇，一個是聖堂主管，卻都是不信仰神靈的人。”他這時抬起頭，“但現在我還是要向那不存在的神靈祈禱，祈禱那幾張書頁上的事情都是真實的。隻有這樣，帝國的鬨劇才能以我們最想要看到的方式結束！”
“祈禱的人加上我一個可行？”聖皇眯著眼睛，繼續剛才未完的話，“那是集合了權力、金錢與力量也得不到的東西，坐在這個位置上這麼久，我也隻是聽說過那種東西。與三原色公司的元老相交談，得到的答案也近乎為零。”
“和在帝國高層已經泛濫的手術相比，肯定也會有比龍類生物更加隱秘的東西存在。帝國之所以為帝國，我們不都是認為它的存在並不是單一靠著龍類與分析機支撐到現在的嗎？或許當初帝國征戰建成的時候，它們兩者的作用最為巨大。可是在帝國趨於平穩發展後，當帝國進入到了左相大陸與右相大陸勢力的眼裡，為什麼沒有引來它們對帝國的毀滅，反而隻能保持著放任的態度，一點點任憑帝國在後相大陸上緩慢發展，逐漸壯大起來變成了至今這樣的狀態。”盧米好像是在質問自己。
“帝國可不是一個願意平靜下來，聽任彆人話語的孩子。左相與右相大陸上的勢力不可能沒有看出來，放任帝國在後相大陸上發展，就是在草原上放養一頭以後絕對不可能管製住的凶狼。遠海共同國與火焰聯盟根本不能阻擋帝國的勢頭。表麵上是它們在後相大陸上牽製了帝國千年時間來，可是隻有那不存在的神靈知道這是不是帝國在暗地裡磨練自己的力量。帝國完全是在戰火中誕生的國家，犧牲一時的利益，或者以少數人的性命來換取最後的勝利，它可是很樂意去乾這種事情的。比起靠著左相與右相大陸建立起來的遠海共同國和火焰聯盟，帝國的性質可比它們強多了。至少在和平時期，我去往那兩個國家拜訪交涉的時候，可並沒有看到他們的掌權者有如同帝國的這些人精明。至少在對底層人的管理上，他們和帝國比起來，中間還隔著幾百年的時間。”
“可它們就是這樣做了，並且除了騎士王的事件，真的千年以來來不管不問。”聖皇摸了摸自己的臉，上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和盧米一樣滲出了汗水，將他的手掌打濕。
是兩人間秘密談論的話題讓他們心裡不自覺就緊張了起來，聖皇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