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的地點怎麼選都不得好，卡西亞還是有些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天籟小說在人多的地方無聲無息地暗殺一個人來，對現在的他們也不是特彆艱難的事情。或許這麼想對葉捷琳來說有些過分，但想起在灰色地帶遇到的情況，他還是認為自己的性命對上層人員來說，是不值得浪費力氣的。
最終地點就選在了軍部學校裡，離得一眾教練的管理大樓很近。隻要出巨大的聲響，就能被立刻注意到。
固態紅水銀碎片就在卡西亞自己的宿舍裡，交易如韋伯利家族的那些人所願，馬上就能各自帶著東西進行物品和協議的交接。
通訊消息剛剛送過去，沒有等到半天時間，大概隻有一個小時不到，一名年齡尚在三十歲以內的年輕男子帶著一名樣貌平平的女秘書來到軍部學校。
剛開始準備是帶著麵具來的，不想將自己的相貌暴露出去，卡西亞自己還有烏鴉模樣的麵具放在宿舍裡。隨即想了想，這些不切合實際的做法都被他拋出腦袋了。韋伯利公司和其家族想要弄清楚自己的全部資料未免太過於輕鬆了，這些無用功隻會讓被人認為自己是被吃定了的一方。
三人剛見麵的時候，對方多少露出了驚訝，但麵部表情控製得很到位，沒有給卡西亞更多的猜想。
對方兩人手裡各自提著一個大型的公文包，皮革在路燈的昏黃燈光下泛起暗淡的光彩，好像金屬製的工藝品。
“那是龍類的鱗片和表皮。”雖然卡西亞並不能說出這種皮膚是出自於哪一種類的龍類，他尚且連龍類的種類有哪些都不知道。但在布力諾地區那裡，那頭龍類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於現在這種皮革的感覺會是一種帶著親切感般的熟悉。
一個公文包是空的，專為裝下交易的固態紅水銀碎片所使用。另外一個裝了滿滿一包的協議，生產線裝讓、工廠轉讓、金色銀行戶頭金額彙入、技術授權、製造許可、、、等等，很厚一疊，上麵有很多卡西亞不知道作用的文件，那些都是葉捷琳和阿托環需要的東西。
交易的一方是以韋伯利軍火公司為代表，所有協議上已經簽好了字，印章也全部加蓋好，隻等卡西亞這邊的落款。
卡西亞沒有一份份檢查，在這些事情上，大公司的氣度和名譽在那裡，並不會使出什麼不光彩的手段。
然後卡西亞從衣服口袋裡摸出用白布手帕包起來的幾塊碎片，不是全部，但兌換那些文件所代表的利益完全足夠了。
這場急匆匆的交易進行得意外順利，或許也是年齡之間沒有產生巨大的差距。過程間沒有什麼談話的內容，但卻給了卡西亞如果要交談起來，一定能使氣氛非常融洽的錯覺在裡麵。
最後是各自客氣了幾句話，兩撥人從路邊的長椅上站起來，相互問候了一下，離開了。
走到離宿舍不遠處，葉捷琳和阿托環以心裡落下石頭的樣子迎麵走了過來。
“一切還算順利。”卡西亞不知道如何形容當時的感受，一切都自然，沒有可以現的問題。
“那就好。”兩人怎麼看都還有點擔心的樣子，但沒對卡西亞說明什麼。
同一時間，在軍部學校的停車場。男子提著公文包走向自己的車，一旁的女秘書拿出通訊器，撥通了特殊頻率的信號，交給了那個年輕男子。一段電子雜音消失後，傳來渾厚的聲音，聽不出年齡的層次感。
“事情進展得怎麼樣？”
“一切順利，目前為止和預想的情況出入不大。”男子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女秘書將密碼卡片插進卡槽，啟動機車離開。
“果然是那個男孩子嗎。”那邊說，倒是冷哼了一聲。
“葉捷琳大概知道大人們對於固態紅水銀的態度，而且具體的價值估算也是心中有數的。她能將這個消息透露給家族裡，怎麼不會想到家族可能會動手的情況。那是她珍貴的盟友，還是很看重的那一種。雖然在數量龐大的繼承人中，她尚且不算是實力最為頂尖的一個。但要評價所有人的綜合能力，無論從哪方麵講，她都是可以位列前幾位的。”年輕男子笑著說，“大人，也要對自家正在成長的繼承人們的身上寄於信心嘛。目前為止，直至往後一段時間，我們對那個男孩都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所以這一次是我們吃虧了，也是葉捷琳贏了。”
“大人，也不能這麼說。”年輕男子恢複嚴肅的語氣，“至少固態紅水銀的碎片是在我們手上了，或許可以算作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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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卡西亞的宿舍裡分那些文件協議，高高厚厚的一疊。葉捷琳和阿托環拿著自己需要的東西，不忘給不知道具體代表意義的卡西亞解釋著，這些是什麼技術的授權，那些又是哪個地區的工廠代理。東西很多，種類多樣，大半都是卡西亞沒有聽過的，也是教課書上沒有記載的東西。
眼界也跟著擴展開，原本以為有關蒸汽動力與器械的技術大都是從阿瓦隆那裡流出來的，但直到真正接觸，才現其實也不然。阿瓦隆的東西是總綱，是關鍵點，是變革所需的最重要的藥劑。而帝國內部的各大公司，則有根據總綱目錄，然後各自憑借自己本事來豐富內容的味道。
但現在都和自己沒多大關係。卡西亞看著手上整齊的一疊標準文件樣紙，喟歎出一口氣，接下來的交接問題，又是足夠忙碌很久的事情了。
一個多小時後，東西才被三人整理完畢。葉捷琳和阿托環拿著自己想要的東西高興離開，不忘給卡西亞道謝。
卡西亞無奈擺擺手，回答這都是沒什麼的事情。但一直到最後，那兩根純金屬圓柱體的事，還有龍類骨骼化石上現的文字符號，他都未曾給葉捷琳和阿托環說出一點。不是不能完全地信任，他自己本能覺得這兩件事情的牽扯太過於龐大。在自己尚且一頭霧水捉摸不清的時候，還是不要盲目拉進更多的人。
或許這就是自己對他們的不完全信任。卡西亞關了燈，躺在床上準備休息，又想到此處，然後怎麼也睡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