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裡想著珊爾娜的動作想必不會比自己這邊快多少,所以決定到那片樹林裡去,若是還沒有結果,那時候返回來也不會錯過什麼。他們也需要休息了,那片樹林也是不錯的選擇。
其他人點頭答應,加布裡的態度很堅決。其他人心裡也不願意去惹得加布裡不高興。因為他們很清楚,那三個人即便不被敵人殺死,可能也會在追擊敵人的路途中因為其他意外相繼死去。他們和加布裡之間,本來就是不對等的,所以也就不存在公平性可言了。
大雪下的樹林幾乎一模一樣,他們感覺又回到了原點。找不到有價值的線索,隻能跟著樹林的邊緣一層層推展過去,花了兩三個小時左右,他們把這片樹林裡,敵人最可能走過的區域仔仔細細搜索了一遍,但依舊沒有得到一點訊息。
天色提前黑了一些,下了整整一天的大雪在這時終於有變小的趨勢了,風更加小了,凍起來的樹葉也不再相互碰撞摩擦發出聲音。
他們開始往回走,途中光線暗了很多,可能會提前天黑。
徹底丟掉了獵物,加布裡沒有急匆匆趕回去和珊爾娜彙合的心情。
“找個地方修整,恢複精神和體力,大概六七個小時後再出發。”他對身後的人說,沒有人有異議,跟著敵人的蹤跡跑了快一天的時間,要求注意力隨時集中,這讓他們感覺腦袋發疼。
“那有個山洞。”有人指著不遠處說,大家睜大眼睛看過去,山體的顏色快要和樹林裡迷迷糊糊的昏暗光線混在一起了。
“就在那裡麵了,從樹上一點點過去。雪小了,若是有其他隊伍經過這裡,兩三個小時之內,都很容易發現我們。”加布裡說,上了樹後靈活地蕩了過去,跳到了山洞前。
這一個山洞不是密封的,好像還有其他的出口連接著,加布裡站在山洞前感覺到了一股微弱的風吹在他臉上,遠比樹林裡還要冷幾度的風。並且裡麵帶著他熟悉的味道,那是血液的味道。他在學校裡除了基礎的課程外,自身學習的方向是化學方麵。喜歡搗鼓各種藥劑和化學品,其中很多是生物藥劑。實驗的環節中,大多數過程都會看藥劑對血液的作用是什麼。
並且即便不熟悉,隻要嗅覺那一塊經過了手術改造,血液的味道還是可以察覺出來的。其他人這時也來到了山洞前,都在不同程度上聞到了風氣中的血腥味。
幾人對視一眼,才放鬆的身體又緊繃起來。他們打開固定在腦袋上的手電,又把防寒帽緊了緊,這才重新整隊,端起槍一點點走了進去。
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前麵,山洞內部的空間很寬敞,並且進去不遠處,就出現了幾個分子,每一個分子口中都有風吹出來。
加布裡讓兩個人守在這裡,發現不對勁就立刻開槍。在山洞裡,槍聲可以一瞬間傳出去很遠,也不怕他們聽不到。
他自己則帶著其他人跟著血液的味道繼續前進。血液味道在這裡變得更濃了,山洞不是很深,走了可能有幾十米遠,他們找到了風的源頭。
“這裡的山洞好像是樹根狀的,從這座山脈的山頂一直蔓延到山腳的部位。”加布裡看著頭頂上的那一個小風穴,在心裡判斷到,“難怪風會這麼冷,都是從山頂的一些洞口裡倒灌進來的。”
這些出風的風穴很小,加布裡認為它們可以類比家用的冷氣管道,隻是數量更多。走過那個風穴後,空氣一下子回暖幾度,血腥味更甚從前。他們覺得已經接近血液味道的源頭了。在手電的燈光下,他們看到了山洞的儘頭,那裡的空間稍微大了一點,是一個小空腔。
空腔裡,他們看到燈光下有一片漆黑的陰影,印在了山洞的石壁上,好像是某些生物體上的東西。
幾人倚靠著山體,同時扭亮了幾根熒光棒,丟進了一片漆黑的空腔內部,把裡麵照亮。沒有人,隻有一些散落的雪白枯骨,但明顯不是人類的,好像是一些動物的。從熒光下的骨頭成色來看,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在空腔邊緣的一個角落裡,他們看到了類似巢穴的東西。那裡被什麼動物用鋒利的爪子刨過,有個小小的淺坑。淺坑裡麵,就是血液味道的源頭。那裡堆著一堆完整的動物臟器,還有被剔得乾淨的骨架,以及一副皮毛和一顆巨大的腦袋。是一頭生活在這裡,正在冬眠的棕熊的腦袋。
幾人走過去,將手電的亮度調到最大。
淺坑裡堆滿了棕熊的臟器和血液。血液還沒有完全凝結下去,隻有大半成了果凍狀。淺坑邊緣的地麵上也有大片凝固的血液,可能是灑出來的。
加布裡從一旁繞著小心觀察。通過那顆巨大的棕熊腦袋,完全可以想象出這頭正在冬眠中的棕熊,究竟會擁有怎樣強壯的體型來。普通棕熊大概有八九百千克的重量,但這頭成年棕熊可能算是這片古老山脈中的異類了,體重至少接近一噸半左右,加布裡想。
但這樣巨大的棕熊已經死了,所有的肉被吃得乾淨。並且時間好像才過去不久,那些臟器上的顏色都還是新鮮的。正當加布裡考慮著棕熊是被誰殺死的時候,燈光下,他感覺眼前凝結的血液有些不對勁。那是顏色上的差彆,也是味道上的差彆,更是血液本質成分上的差彆。
他自己有不好的預感,立刻蹲下去抓起一把凍成冰塊的血液,放在眼前仔細看了數秒。
“回去!”加布裡立即吼道,“外麵兩個人可能出事了。”
其他人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能跟在加布裡身後往回跑。
加布裡這時來不及解釋。在他的眼睛裡,成了冰塊的血液有兩種顏色,仔細分辨,完全可以看出其中的差彆。那一片血來自於兩種不同的生物體。其中一種明顯是那頭棕熊的,但另外一種會是誰的?
加布裡心裡不敢確定,但已經想到了一個可能。那是敵人的,毒性物質就循環在血液裡,直接作用於血液。並且已經起了作用,讓敵人的血液開始凝固。
敵人沒有配置解毒劑的能力,隻能通過最原始的方法來減少體內的毒性物質,防止他們繼續循環。很古老,卻絕對實用,並且在理論上也是可能奏效的方法。那便是將身體裡的血液全部放掉,然後再通過自己的骨髓重新製造足夠的血液,以維持身體的基本機能。
讓骨髓造血是需要大量能量的,而那頭正在冬眠中的棕熊,滿身的血肉正好可以和足夠的能量掛鉤。
“真是恐怖的消化能力啊。”加布裡整張臉都緊繃起來了,嘴裡咬著牙,不知道怎麼評價,最後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