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後滾下兩圈卸去體重帶來的重力勢能影響,卡西亞觀測著方向偏差不是太大的兩人,想了想,此刻先放下另外一名不是很重要的敵人,轉而追擊向了丹麗爾。
“不到七八百米,還是很快的。”收起武器,卡西亞關掉了從敵人身上搜索而來的通訊器,自言自語。吐出一口熱氣,卡西亞驟然加速,普通高度的牆壁完全不再是阻礙,可以輕鬆越過的他,其前行速度快過了丹麗爾太多,加之低聲波從一開始就沒有停止過,即便中間有過一些間歇,但都隻是在一兩秒間,並不會對最後的效果造成一點影響。
與此同時,丹麗爾聽著通訊中已經減少到幾乎沒有的聲音,大概是心情受到了影響,前行速度跟著一下子銳減。前方就是隔著一片圍欄的幾條鐵路線,更遠處,一輛列車已經亮起巨大的探照燈,等待裝貨完成後就此出發。丹麗爾的計劃便是扒上列車離開這裡,可此刻突然間沒有了這樣的心情與想法。
身體感覺到的寒冷,以及作為女性身上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第六感,丹麗爾知道敵人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與自己的距離正在急速縮小。拿出通訊器,丹麗爾按下通訊申請按鈕,在跑動中等待著對方接通。
電子雜音帶著“咚咚”的等待提示音,雖然隻有不到四五秒鐘,可丹麗爾覺得異常漫長。
通訊頻率不知道在不久前短暫的時間裡變化了多少次,此刻丹麗爾使用的是騎士侍從隊伍配置的通訊機器最底層頻率,除了她之外,知道的人也隻有麥克唐納與帕特裡克兩人而已。
“丹麗爾。”通訊中終於傳來聲音,丹麗爾聽著感覺自己一下子鬆了一口氣般,體內的疼痛與腳步都變得輕了許多,“麥克唐納大、、、”
話語顯得輕柔,仿佛不想讓對方猜出自己此刻的狀況一樣。隻是一顆子彈從側旁的黑暗中突兀激射過來,毫無防備的丹麗爾對著空氣將自己的話說完,遲鈍的思緒而後才注意到自己被子彈打斷的手指,以及成為碎片飛向前方的通訊器。
身體的力量仿佛在此刻全部消失了一樣,丹麗爾有些木然的忘著自己正流出鮮血的手,一聲重重的歎息後,卻是無意識流下眼淚。那是心中最後的依靠,亦或是一種在死亡前沒有完成自己最想要完成的事情的悲涼心情。
丹麗爾轉過身,麵對這子彈激射而來的方向,垂下了抬起的手,毫無畏懼的看向那片黑暗,以及緩慢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一道影子。黑鱗在不遠處的微弱燈光下閃爍寒光,金屬質感的腳掌踏在地麵上有“咚咚”的敲擊聲響。
一塊物體這時被黑影拋過來,丹麗爾沒有躲開,她早就準備好了隨時迎接自己的死亡,隻是此刻心中帶著很多遺憾。以為是鋼殼炸彈,但看清楚那塊物體的樣子,丹麗爾當即伸手接住了。
是通訊器,隊伍成員配置的通用型號,完好無損。丹麗爾明顯怔了一下,隨後明白過來,因為她想起了帕特裡克。
“你到底是誰,到底想做什、、、”這次是因為驚訝,還有難以置信。說話的過程中,黑影已經站在微弱的燈光裡,丹麗爾終於在這時完全看清楚了敵人的樣子。知道敵人也是一名鱗化手術者,丹麗爾對此沒有任何想法,可當看見那條在其身後緩慢擺動的尾巴,丹麗爾口中的“零先生”正準備脫口而出,察覺到不對勁時被及時咬在了嘴巴裡。
思緒此刻急速運轉,丹麗爾的感覺與帕特裡克一樣,見到敵人後有一種陌生的感覺。但這感覺都告訴他們,自己在某個時間,通過某個途徑知道這名敵人是誰。就是這種奇妙的感覺,丹麗爾很快想到了,才帶著笑聲,仿若發現了什麼般的開心,又或者是處在真正絕望中的突然坦然一樣。
“卡西亞先生。”這幾個字浪費掉了丹麗爾很多力氣,當那些資料浮現在腦袋中,丹麗爾想到了零號,隨後終於明白帕特裡克那番話的意思。果然,自己的直覺一直都沒有出錯過,丹麗爾想,看向了卡西亞。
“能被你與帕特裡克認識,我是否應該感到高興?”卡西亞走到丹麗爾近旁十來米遠,放下了轉輪手槍,靠在一堵牆壁上說,“帕特裡克已經提醒過你們了,我想那時的他說得很清楚。所以,希望這一次,也希望你能將話語整理一下,說得更加詳細和清楚一點才好。當然,過程中不能透露有關我的任何信息,還有,奇爾王國的內部戰爭,我一直都希望你們不要參與進來。畢竟會與你們站在對立麵上,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奇爾王國的事。這一次嘛,幾種原因各有一點吧。”
說著看向丹麗爾,卡西亞詢問到,“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完成這個不怎麼複雜的請求?”
“那作為交換,卡西亞先生,不知道現在的我是否有與你討論的資格?”沒有害怕的意味,當過早知道一個故事的結局後,期間的過程什麼的都在一瞬間索然無味了。
“麥克唐納是吧?”卡西亞說,“不用擔心,他肯定能好好地活著離開奇爾王國。再則,你也太低估了帝國議會的力量與威嚴了吧。三十六名騎士侍從作為帝國議會親自挑選出來的人,雖然這裡不可否認,帝國眾多手術者當中,肯定還有很多比他們更加強大與有實力的人存在,但騎士侍從除了個人實力,家族背景與勢力等等,都是在帝國議會的考量中的。此刻騎士侍從可謂是他們這段時間在帝國中最為注目的臉麵,他們也是帝國議會挑選出來,用於近段時間,以及以後用於平衡四方勢力間的一股可操控力量,在騎士侍從考核結束後幾個月內就死掉幾個,再怎麼看都是說不過的。”
“我想不僅僅是帝國議會,連同他們各自的家族勢力,都會在其身邊安插些保護之類的。你大概知道另外一個和我差不多的實驗體吧?”
“零先生。”丹麗爾回答說。
“零先生、、、”卡西亞複述一句,“他或許是可以從實驗體變成正常的手術者。”這句話似乎是在反向說著自己一樣,卡西亞不禁帶著歎息聲,“就是因為他,我想原本不會超過標準太多的保護,此刻已經變成目前的我不能應對的一些強大手術者了。”
“所以你可以非常放心,我還是很珍惜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