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隻是環境下不斷掙紮、不斷被循環的測試產品,可以這麼說吧,笛福尼大人。”身後副官開口,“現在時代的五階段手術者想要活過兩百歲,都必須舍棄大量東西。而得到的結果也僅是活著——全身插上各種管子,還得浸泡在昂貴的特製營養液當中,失去自由才能苟活到兩百歲之後。但是這樣和死亡又有什麼區彆。對於一名五階段的手術者來說,能接受這種活法的人大概是沒有的。”
“所以大家才會選擇各種技術冰凍自己,將希望留給未來。隻是等待的未來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的。隻要高層換代,各類事情的發展都會改變道路。看似冰凍自己是祈求得到更長壽命的最好方式,可是殊不知,自從冰凍高階手術者的技術被開發出來後,又有多少人會在各個時期被強製性喚醒,從而失去延長壽命的機會。”
“還是太危險了,將自己的性命交給其他人,卻是已經不能用‘危險’去形容了。”笛福尼也讚同副官的話。
“世界整體環境的影響還是太大。一方麵大家都希望世界限製存在,因為它的確在很大程度上讓各極限地域的類第二類生物聽話,不會輕易越界。且對於地下生物而言,世界限製對他們更是毀滅性的災難。另外一方麵,我想也有很多人希望世界限製就此消失吧。畢竟根據各種對神靈時代與古曆史時期的描述,即使在這兩個時期,‘永生’也是那個時期絕大部分人的追求之一。但是那時具有力量的人們,壽命起步都是以千年計算。”副官提及自己對神靈時代與古曆史時期資料的理解。
笛福尼這時像是在整理必要信息,停頓了有那麼幾秒,在副官正準備繼續時,他開口說話了:“畢竟時代也好,世界的環境也好,都不一樣了。若是有一個參照對比,五階段手術者在當時的環境下,年齡的極限至少都是以數萬年為基數去計算的。更彆說世界環境的寬鬆使得那時有很多方法能去低副作用延長壽命。”
看向副官,笛福尼臉上有淡然的笑容:“就拿我們現在專為對付高階手術者的紅環子彈舉例子,製造它的主材料——秘銀,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和環境去製造出這種東西了,唯有從各處遺跡當中去獲取。不過作為替代,其實將秘銀換成究極金屬也同樣可以有機會破快生物電感應力場,但效果上終究是差了不止一個階層。很多東西都逐漸消失在曆史中了,當時存在的各類種族就是最好的例子。”
“雖然不肯承認,但環境的影響的確巨大,並且不容忽視。”
笛福尼再度笑笑,直視著副官,“可不止是‘不容忽視’,而是必須去重視。沒有環境,也得去製造環境才行。一個問題,大家族之中出現強者的概率高,還是那些小家族之中出現強者的概率高?不要和我扯什麼個例,我是說大數據上得出的結果。”
副官喉嚨動了動,笛福尼封死了他去辯解的路。過了一會兒,副官這才開口,“大家族之中,但質量上是互有勝負的,就如同和笛福尼大人你。”
“再詢問你一個問題。”笛福尼知道副官會說起自己,“若是你出身小家族,你認為現在的自己會去到手術五階段,並被安排到我身邊嗎?”
副官思考了會兒,搖搖頭:“不能,難度太大。實力也好,運氣也好,時代的走向也好,都必須相互契合起來才行。”
“這就對了。”笛福尼歎息一聲,“普通世界當中的樹木因為水份運輸問題,極限高度也就一百多米,但在極限地域,高度去到數百米的樹木幾乎隨處可見,這就是環境帶去的改變和影響。還有,你也不要總拿我作為辯解的例子。說倒底,我能被冠以‘鋼之王’的稱號,也隻是因為我多少算是個天才,加之較為努力罷了。你現在回頭看我的一生,順順利利。可實際上當中有多少危險,現在也隻有我自己清楚。一個不小心,我就會成為彆人腳下的枯骨。”
笛福尼並未深度去回憶自己的過去:“我一路走過站在這裡,總結過來也非常簡單——不斷強製自己變換環境,沒有環境,就製造環境,絕對不能讓自己呆在死水潭裡。這一點,你沒事時可以多研究研究聖多拉格帝國的資料,它們在製造環境上屬於後相大陸上做得最好的國家。隻是競爭激烈程度和損耗率確實有些高了點。”
說著笛福尼有看向圓窗外的風:“但是,隻要走過這些困境,每次都能迎來一次巨大的提升。就像下麵正發生的事情,若是麥格裡他們能贏得這次的勝利,聖多拉格帝國的局勢就將發生巨大的變化。並且,他們的勝利對於我們的計劃有巨大幫助。相反,若是聖皇廳得到最後的勝利,我們就得考慮更多的東西了。雖然這對我們也有幫助,因為奇拉安第家族那一方必定會在過後尋求更多的合作成員。隻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將承擔更大的風險。”
“笛福尼大人,帝國議會比之火焰聯盟的大祭司他們,應該更難說服吧?畢竟兩者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是這樣,聖多拉格帝國好歹擁有鈾金彈這種能起到威懾的東西在,教國與自然協會同盟自然不敢輕易觸碰底線,帝國也就不太需要與我們合作。但剛才我們也討論過了,時代的不一樣會造成環境的不一樣。世界限製、六顆紅星,極海漩渦下的巨龍開始活動,以及他們內部還有很多人想要靠著利益交換,從極海漩渦下的巨龍手裡獲取更為悠久的生命。”
“世界巨大的變化,加之根本不能被拒絕的誘惑,即使是活了一百多歲的老人們,也不會顯得冷靜,反倒會比你們這些年輕人更加瘋狂。因為他們就隻有那一點念想和追求了,其他的、、、早就擁有過並體驗過了。”
“種種原因加起來,讓這個千年帝國內部混亂不堪。至於這是否能成為拖垮帝國的東西,卻沒有人敢下結論。因為無論是我們遠海共同國,還是聖多拉格帝國,人口基數鑄就的地基實在是過於巨大。想要徹底垮塌,除非是將‘手術’這種東西完全普及。否則,說來也是一種諷刺——後相大陸三大巨型國家都是金字塔結構,由手術完成自上而下的統治。但正是因為‘手術’而分割開的兩種不同狀態,使得坍塌的也隻是手術鑄就的高層,反倒不會影響到基盤。”
“希望這一次與帝國議會的商談能成功,順利結束這一次行程。”副官看出笛福尼不想在這些事情上麵多做討論了,轉移開話題。
“這是最好的結果。”笛福尼其實並沒有多少把握,“不過順路去見一些老朋友,也算是一次不錯的旅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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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希爾達小姐說中了。”
“倒是不希望碰到你。你也不希望出現在這裡的人是我吧?相互被限製,隻能坐著等到這次事件完全結束了。”麥克奧尼斯收起手中的短劍,去到一顆古樹腳,坐在露出的樹根上,“事情已經計劃完了?我認為你下來的時間有些早了。聖皇廳這邊還有很多棘手的人物需要專人去應對,否則過後會造成連鎖反應。”
“自然是安排好了,否則我也不會離開指揮位置,下來應對來到這裡的棘手的你。”麥格裡也用黑布重新包好聖槍的一部分,坐到麥克奧尼斯對麵。
“希爾達的對手是誰,我們不如分析分析兩者。才見麵,說些能緩和氣氛的東西,否則後麵談不下去的。”麥克奧尼斯提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