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鐘聲中,李牧腦海裡浮現出無數有關時間的錨點,從他第一次獲得小銅鐘的一刹那,到他進入大殷朝後的一刹那,再到他在大殷朝生活的無數時間點,形成了一個密密麻麻詭異的空間點。
在這鐘聲中,他隻看到了這些錨點,並沒有感受到有關時間的存在。
或者說,真正的時間並不存在,時間隻是人類強行賦予事件變化的一種稱呼,每一件事都是空間中的一個錨點,這些錨點可以互相連接,但也可以互相錯開,甚至被打亂重組,形成錯亂的時空。
無窮儘的知識向李牧腦海中彙集而來,差點將李牧的腦袋塞爆,李牧一聲悶哼,思緒瞬間固定到自己從大殷朝消失後的一瞬間,隨後身子變澹,下一刻,他出現在大殷朝雲州府的宅院之內。
站在院內,隻覺得頭暈目眩,腦子裡翻江倒海,無數有關空間和時間的知識在翻滾湧動,亂成一團,似乎有雷霆在腦中隆隆響起,又似乎有神獸毒蛇在嘶吼戰鬥,整個腦子如欲炸開一般。
他剛才似乎站在了超出四維空間的位置,俯視空間和時間,在一刹那獲得了無窮的知識,導致自己的腦子承受不了,整個腦袋急速漲大。
身子也隨之膨脹開來,轉瞬間化為身高丈六的小巨人,腦袋如同吹氣般漲大,不住有大包小包在頭顱上鼓起,似乎下一刻就要爆開。
家傳的九轉元功在李牧體內急速運轉開來,牢牢束縛他的軀體,氣血急速搬運,一股純陽火焰升騰而起,將這些念頭成片成片的燒成虛無。
當——!
便在此時,一道鐘聲悠悠響起,將李牧腦海中的諸多知識清除,李牧頓感大腦一陣清爽,如同被溫水浸潤了一遍,說不出的通透舒爽。
“知識本身竟然是如此恐怖的東西!”
李牧緩緩睜開雙目,心中湧出極大的震驚之情:“若是沒有強悍的軀體和大腦,光是直視世界的真實,便足以將人變成莫可名狀的怪物……咦?似乎混進了一些奇怪的設定。”
他站在原地,靜靜消化了腦中殘留的信息,好半天方才歎了口氣:“可惜了這麼大的機緣!”
剛才他若是將自己看到的真實世界的信息烙印在精神深處,那麼他對時間和空間的理解,將會達到極其驚人的地步,甚至有機會遨遊空間和時間,成就時空至道。
但他此時修為不夠,鬨容量有限,這從高緯度視覺下的世界真實一麵,反倒形成了知識倒灌,差點將李牧的腦袋撐爆。
若不是青銅小鐘發出鐘聲分清理濁,光憑李牧的九轉元功,怕是得受好大一番罪方才能恢複正常。
但小鐘雖然為他清理了暴亂的知識,但也令李牧少了一個參悟時空的機緣,倒也算有得有失。
“無妨!”
李牧可惜的念頭剛一生出,便被他摁了下去:“隻要我按部就班一步一個腳印的修煉下去,隨著自身修為提升,早晚有一天能夠直視這一方世界,看清楚它的真麵目!”
他不是破婆婆媽媽的性子,機緣錯過也就錯過了,當下不再多想,掃視院內四周,就發現這院內一切事物都是自己離開時的情形,就連之前院落一角黃花上的彩蝶,也還是原來飛行的軌跡。
他在現代社會待了兩三天,但對大殷朝的世界來說,去隻是過了一瞬間。
此時夕陽下山,已然到了掌燈時分,李牧腹內空空,饑腸轆轆,便即關了院門,向大街上走去。
如今他身處雲州府,這雲州府極為繁華,夜市上人來人往,比清河縣冷清的夜市要熱鬨的多。
此時大街上多了不少讀書人,寬袍大袖,手持折扇,踱著方步,神采飛揚。
附近的勾欄妓院此時也在門口掛起了紅燈籠,裡麵燈紅酒綠,嘻嘻笑聲不斷。
李牧看的有趣:“也不知這妓院到底是什麼樣子,閒來無事,倒要去見識一下。”
想到這裡,便找人問了一下,知道雲州府最有名青樓喚作萬花樓,這幾天正在選花魁,不少有姿色有技藝的妓女互相比試,讓本地府尊大人連同一眾名流評選。
“這特麼不就是現代版的選美大賽麼!”
李牧大感興趣,徑直來到萬花樓前,門口護衛見他身姿雄偉,一表非俗,急忙點頭哈腰:“爺您來啦,快請進!”
李牧笑了笑,邁步入內,來到這三層樓的大廳之內。
早有肥肥的老鴇迎上前來,手中花手絹輕輕舞動:“哎幼大爺,您可來啦,我這女兒們可盼您盼的眼睛都哭腫了!”
李牧哈哈大笑:“是嗎?你家女兒哪個最年輕漂亮?讓她出來伺候大爺!”
他隨手甩出一錠白銀:“隻要人好活好,大爺不差你這點銀子!”
老鴇一把抓過白銀,笑的見牙不見眼,大聲叫道:“貴客來啦!小紅、小翠,快扶大爺上樓!好酒好菜伺候著!綠竹呢?綠竹,快過來伺候公子爺!”
她扯著嗓子嚎了幾聲,便有兩個丫鬟攙扶著李牧向樓上走去:“大爺,您請去雅間坐一下,一會兒綠竹姐姐便過來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