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布羅回以禮貌,他用手指彈了彈短劍,極具穿透感的“嗡”聲蕩開,彷佛一道無形的領域,籠罩周圍。存在於領域當中的還有感覺不到釋放與蔓延開的沉浸氣息,是另一種不同感受,脫離暴戾與憤怒,具有冰冷與沉寂的觸感。
“三秒鐘對我來說太長了,大概半秒鐘都是較長的時間。當然,也謝謝一號實驗體先生的好意。作為禮貌的回報,我可以給三秒鐘加上兩秒鐘的時間。”
“我也加兩秒!”身後的瓦斯皮亞立即接上話,當做了競拍現場,“至於我們另外一個隊友,我代替他說話,也給你加上兩秒鐘時間!”
“九秒鐘。”可布羅這時用手指夾住劍身,嗡聲顫鳴立即消失,唯有冰冷、沉寂的氣息留了下來,“你隻要喊停下,我們必定停下,給你一個人享受這九秒鐘的安靜。要現在使用嗎?我們雙方都不能再去獲取更多的基本信息了,想要更多,隻能在接下來看看各自的實力和平時的累積。”
四周傳來更多的爆炸聲響,天空上的灰黑雲層斷斷續續被照亮開。
“看來大家都不想接受對方的好意,真是遺憾。”卡西亞做出無奈的表情,話說完時才擺擺手,途中想去拿腰部裝滿藍銀子彈的彈鼓時,視線就被夾雜澹藍的熾白電光照亮,無論是瓦斯皮亞、瑟博爾,還是可布羅,也在這一瞬間從原地消失。
“唉、、、”早已預料到會是這種情況,他還有時間在內心歎息一聲。精神世界裡,戰艦殘骸頂端的他此刻站起來,同步張開雙手,擺出人形十字的姿勢。一團一團大小不一的暗綠色光團同時從布滿細細縷縷紅光的天空、焦土黃沙遍布的大地、及滿是硝煙的空氣中凝聚析出,朝向他飛來。
一顆暗綠色光團擊中精神體時,已經長出來的皮膚、模擬化出來的衣服等,如同湮滅般瞬間消失,留下一具由無數粗細不一線條組成的精神體。
線條極快將光團分解掉,以最近的路線輸送向代替心臟的能量轉換結構。當一顆光點投入其中,彷佛超級工廠內部主蒸汽熔爐啟動,似有似無的悶響蕩開,形成無形衝擊波傳蕩向周圍。
同時,刺眼的光芒首先由那顆線條組成卻宛若實質的大腦發出,隨後整個精神體都迸發彷佛具有重量般的光線,淹沒掉戰艦殘骸,繼而朝向周圍飛速擴散開。
卡西亞停下去拿彈鼓的動作,隻是十字童孔變得明亮而已。新的身體根本沒有抑製管,留下的不過是用於安裝鈾金柱體和固態紅水銀的空位。並不存在排斥反應與吞噬方法,在新生世界樹意誌的幫助下,手術的問題都已解決掉,蘇卡琉斯的那兩種方法,或許稱為兩種新的能力並不合適,看做意識控製下、隻要開啟十字童孔就自動觸發的本能更恰到好處。
“久違的感覺,一個人的戰鬥。”話語接上內心裡的歎息,“但作為一個人的隻是戰鬥了,知道麵對第三將軍這類問題,個人力量終究有限,隻能撐起一個角後,我就不會再去犯相同的錯誤。”
卡西亞撥動轉輪手槍,從握住槍把變成緊緊抓住槍管,將之當做一把究極合金製作的槍型態金屬小錘,銀灰色角質將之牢牢固定住。菲奇諾的短劍也受到高溫,劍身上的黑色漆料蒸發,露出究極合金原本的銀灰色——比起瑟博爾被藍銀子彈打落漆料的那一塊地方,銀灰當中的灰色占比似乎要更加深沉些。
電光在身前空氣中炸開,扭曲遊動的它瞬間變成無數成人小拇指粗細的電蛇狀,完全沒有規律可言,自一點激發而出,充斥半徑十來米內的空間。
原本沒有躲避與抵擋的打算,其強度充其量隻是燒蝕掉衣服,讓自己的皮膚表層變得焦黑而已。但想到可布羅等四人此刻也隻是初步拿出自身實力,沒有感覺到壓力的他們甚至未能察覺到自己已陷入到危險旋渦中。
沒有一個人短暫進入四階段,卡西亞認為是遺憾的事情。
生物電感應力場激發而出,抵擋電蛇的同時,渾身時刻釋放電光的摩西特爾斯砸碎道路,落在一旁,以亞巨人般的身軀俯視,揮出一拳,直直撞向卡西亞的胸口。
“鐺!”拳套被短劍擋住,激發爆裂的空氣。
下一刻,卻是卡西亞主動後撤,帶著這一拳殘留的力量飛速後退。同時,隻慢了一點時間,摩西特爾斯右臂上的肌肉再度膨脹,布滿藍紅色血管的它們化作一塊塊處於臨界點的高爆炸藥,此刻通通觸發引信。
實物般的電光隨著這一拳定向爆發而出,頃刻間爆開卡西亞留下的殘影,全部落到道路上。電光變成水浪般翻滾的電流浪花,扇形朝前撲打,將混凝土道路直接融化成為一片白橘色的熔融狀物質。
卡西亞被帶著高溫氣流的衝擊波追上,他橫著短劍朝前拍去,扇掀起的風氣從中撕開一片豁口。隻是腳尖接觸地麵,但每一次都留下大片裂紋和沒過腳踝的腳印。消除力量時,瓦斯皮亞也從斜後方靠近。
可布羅繞在側前方,與瓦斯皮亞形成一條直線,前一刻還是人類的模樣,加速衝擊的瞬間,那張臉與握著短劍的手就已經被針刺狀的密鱗完全覆蓋。
“彭!”兩人在無形的默契裡同時加速,巨大的反衝力量將路麵崩碎,讓他們成為交彙於卡西亞這一點的流影。碰撞的金屬交擊聲將周圍數百米內的路燈全部震碎,綻開的兩大篷火花以相反的方向交錯,也折射開兩道流影。
卡西亞順勢橫移開十來米遠,留下大片撕裂開的衣物碎片,露出的白皙皮膚隨即就被趕來的摩西特爾斯的一拳照亮,反射出異樣的寒光。
摩西特爾斯毫不猶豫地挺身橫揮粗壯的雙臂,扭曲的電流彷若一堵牆壁,延伸超過五十米外,眨眼間追擊上去。未等卡西亞主動切斷,電流牆壁靠近時轟然爆炸,細銳電蛇充斥滿一片銳角的扇形空間。
而瓦斯皮亞與可布羅這時直接衝進來,細銳電蛇默認般為之讓路。兩人相互間呈銳角交錯進攻,在刺耳交擊聲中再度折射遠離開。凝實的電光牆壁接續上,從正前方轟然撞擊過來,依舊尚未靠近便直接爆炸了。
卡西亞適時展開生物電感應力場,隔絕電蛇時,卻是危險信號瞬間在全身滿溢。本能急速離開此處位置時,他才注意到不知道何時,腳下的地麵上多了十數片散開的橢圓形鱗片。直到這時,它們才失去極為強大的自動擬態能力,轉而帶上熔岩般的暗紅色,卻反射出來鮮豔的紅光。
“瑟博爾的擬態與精神乾擾,以及紅水銀炸彈的生物彷製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