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準備什麼？”蘇卡琉斯滿是疑惑。兩者交流所使用的是帝國語，每一個字的意思都明白。可當這些語言從兩者的口中傳出來時，它才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清楚，以至於兩人說到最後，也未能完全明白聯係中所想要表達的意思。
它唯一確定的一點，是自己又多了很多聽上去就不怎麼美好的工作，而且還是自己沒有答應，就被代為答應下來的工作。
卡西亞切斷了聯係，一麵歎氣，一麵從休息的狀態中恢複過來，看向前方——灰白色的霧氣依舊濃鬱，蓋住整片目標地域。清晨淡紅色的晨光落下，打在軟綿綿的霧氣上，瞬間就失去所有力量，再也不能前進絲毫。
“什麼都不需要準備。”卡西亞對蘇卡琉斯說，“隻是借用你的身體而已，你要做的就是安靜看著，不提出各種意見就可以了。”
“但這是我的身體啊，提一些建議很正常吧。”
“這句話，你可以留著給佩金茲、或是格羅特先生他們說。”卡西亞笑，這句慣用的話語往往都會收獲非常不錯的效果，亦如同當即就說不出來話的蘇卡琉斯。
“、、、”根本不知道如何反駁，蘇卡琉斯隻能噴出一道灼熱的鼻息，荒地上的枯草和泥土飛濺開，兩道新鮮的泥土溝壑瞬間成型了，“突然間懷念被抽血的生活了，至少不用思考，也沒有這樣多的煩惱，心情也不會有巨大的波動和起伏。”
“這隻是開始，相信我，當前的心情變化隻能用‘細微波瀾’形容，過後還會有更多的事情讓你感覺到無力與無奈。”卡西亞以安慰的口吻說，“多經曆就行了，當心情劇烈波動的次數多了後，自然而然地就會感覺到內心的自我平靜，任何事情都不會激起情緒的變化來。”
“當然，這隻是個人的經驗。”
“、、、”蘇卡琉斯再度噴出鼻息，沒有理會卡西亞，趴在地麵上的腦袋都扭開，朝向另一個方向，不再說話了。
卡西亞見此，朝向目標地域邁開步子：“情況有新變化，對汙染的觀測將繼續，接下來幾個小時，我會去前方收集更多的信息和情報，以及做一些小實驗。你繼續休息吧，何時再度出發，需要從下一次聯係中得到一個明確的結果後，才能確定下來。”
“你走吧！”蘇卡琉斯發出不在乎的聲音。
“、、、”卡西亞搖搖頭，徑直前行，很快消失在了汙染霧氣當中。
蘇卡琉斯這會兒才扭過來腦袋，抬起看了看卡西亞消失的方向，被鎧甲包裹的身體最終也沒有任何動作：“好想回去、、、”
而前方，保持勻速前行的卡西亞很快去到一片滿是被黴菌侵蝕的汙染森林中。彌漫在空氣裡的灰色霧氣帶有潮濕腐朽的味道，腳下粘連的粘稠感讓他將腳步放得更輕。
汙染的強度已經改變，去到一顆近似枯死的大樹邊，卡西亞用食指輕輕接觸布滿實質化汙染的樹皮，那一層汙染發現新的可依附事物，瞬時激發出活力，當即順著手指開始蔓延。
被激發的汙染開始傳染這一種活力，數秒鐘時間，整顆樹木、乃至地麵上的汙染也受到觸動，無序的它們一下子找到方向，一大片汙染形如流水，都開始朝向食指流動而來。
但麵對卡西亞，不具備意識的汙染根本無從知曉它所麵對的是什麼。蔓延開的汙染甚至未能走過食指指尖下的第一節指關節，便被完全吸收進了卡西亞的身體當中，成為一份忽略不計的養料。
更大範圍內的汙染被攪動，卡西亞適時控製，讓自身的氣息與周圍環境匹配，流動的汙染才被當即截斷，重回無序的它們眨眼間便回到最開始的安靜狀態。
卡西亞這時看向某個方向，視線雖然不能穿透重重霧氣，也不能繞過就在前方的那片連綿山脈，但在他的瞳孔當中，深藏在地麵之下的汙染節點中心仿佛就此存在一樣，並不能逃過探查。
“是不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樣單獨行動了。”突然自言自語，卡西亞感歎一聲時，已然閉上眼睛。下一個呼吸，卻是空氣當中傳來莫名聲響，以他為中心的不到三十米的半徑範圍內，輕緩流動的霧氣開始翻湧，濃度逐漸增加的同時，周圍地麵、數顆樹木上，黴菌化汙染的厚度再度增加，形如密集雜草般瘋長。
這種現象持續了不到兩個呼吸，在淅淅索索的聲響裡，十數朵大小不一的花骨朵就從地麵與樹木枝乾上生長而出，隨後花骨朵轉動大半周，一片一片舒展開近乎白色的花瓣，以及露出中心鮮豔紅色的花芯來。
睜開眼睛的卡西亞環視周圍一圈：“如果汙染是正向的幫助，倒是希望這樣的花朵能在三相大陸上的各處盛開。但這也僅是想想而已了。”
他走向一朵白色的花，卻是尚有不到一米的距離時，花朵如同感覺到什麼，展開的花瓣開始收攏起來。腳步因此停止，卡西亞立即調整自身的汙染氣息強度，這才看見麵前收攏的花朵再度轉動，隨後展開花瓣。
“如果是花朵形式的汙染，依照大小的不同，與世界樹根莖的聯係也會不同、、、”說著，卡西亞直接拔起身前的白色花，花朵濃度變強的汙染霧氣裡，它僅是如同脫水，一下子顯得不那麼新鮮了而已。
隨後將白色花吸收掉，卡西亞丟下剩餘的些許物質，然後製造出一塊沒有粘稠汙染的空地，盤坐在那裡。不長時間的休整之後，他確定了一次時間，這才連接根係網絡，開始大部分地域的人為增強汙染強度的前置工作。
他需要讓世界樹根莖當中本就存在的汙染以更多更強的方式散逸出來，為此，主動製造一個一個小的節點，無異於是最好的做法。而這種節點方式，他在南方森林裡見過，且知道如何構建一個有序的小節點網絡來。新生世界樹小姐無異於早就給出了最標準、最正確的答案。
而在另外一遍，仿佛睡下去的格羅特被通訊器驚醒，他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平複心情來。
“開始了？”他開口詢問，並朝向笛福尼所在的方向吼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