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我的態度一下子就不一樣了。”麗蘇曼撇撇嘴巴,看得阿奎納斯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他看著麗蘇曼起身,去到莉莉婭身邊坐下,一副親切溫柔的大姐姐模樣,聲音裡帶著關心,還有一點點期待。對在場的所有人而言,能進來這間接待尊貴客人的房間,這點表演技巧都是基礎。他們能完美控製臉部的肌肉,展露出教科書式的表情,並帶上不容懷疑的語氣。
但對於麗蘇曼而言,話語聲中夾雜了能被感覺到的愉悅氣息也是屬於她的一個特點。對於感興趣的事物、人或事情,她總是壓抑不住心中翻湧的情感。不過,她並不想去壓抑這份情感,或許也是能被察覺到的主要原因之一。
“莉莉婭妹妹,那幅畫的確不怎麼值錢的。”這一次,不僅僅是阿奎納斯了,坐在另一側的希爾達都皺起了眉頭,帶著一種非常複雜的眼神看向麗蘇曼。兩者都熟識麗蘇曼,能從她口中聽到如此充滿年輕少女氣息、且溫柔大方的類青春女生聲音,無異於是一種令人極度驚訝且震顫的觀感。
這可不是麗蘇曼!兩者心中默契的有心聲吼出來,幾乎要讓他們主動屏蔽聽覺,不去聽麗蘇曼的話;以及屏蔽視覺,不去看麗蘇曼的口型,以免大腦自動根據口型自動擬合成聲音。
“麗蘇曼姐姐很喜歡,但這幅畫就是不怎麼容易買到、、、”麗蘇曼看了莉莉婭一眼,滿是期待,又帶著一種遺憾,看向那幅畫,“你看,一副很有含義的靜態畫作,真想把它掛在自己的房間裡。”
“送給姐姐好不好?阿奎納斯先生會答應你的,他可是帝國最—紳士、最—具騎士精神的人。你的要求,他不可能拒絕。”麗蘇曼近乎循序漸進地引導著莉莉婭,“你的哥哥卡西亞,也絕對樂於把它送給我。”
這句話說得異常篤定,麗蘇曼直視著莉莉婭的臉,可目光當中隻有溫柔和親切,以及她的期待,“等你見到你的卡西亞哥哥後,還可以給他說,‘卡西亞哥哥,我給麗蘇曼姐姐送了一幅畫’。那會兒,他絕對會摸摸你的腦袋,誇獎你的。”
“嗯、、、‘麗蘇曼小姐一路上照顧你,是需要表示感謝。莉莉婭,你做得很好!’。他一定會這樣誇你。”麗蘇曼溫柔地笑著,仿佛那幅畫已經被莉莉婭送給了她,“你長大了,他會說,真替你高興啊。”
麗蘇曼自己都相信了這番話,容不得彆人不相信。阿奎納斯和希爾達都撇開了腦袋,不想看麗蘇曼的表演。他們臉上全是複雜的表情,不能以話語去描述的樣子。
“麗蘇曼姐姐,你和哥哥的關係應該很好!”莉莉婭這時開口,雖然不再天真和稚氣,但非常認真。
麗蘇曼臉上露出笑容,阿奎納斯和希爾達隻想離開這間屋子,因為麗蘇曼身上的愉悅氣息已經將他們籠罩住了。
“當然,我和你的哥哥卡西亞,關係肯定非常好,否則也不會是我去接你們回來了。”麗蘇曼以一副大姐姐的勝利姿態開口,笑容遍布整張臉。
“姐姐,你笑起來真漂亮。”莉莉婭這時開口,認真地誇獎了一句。
“那你就是卡西亞哥哥的、、、哥哥的、、、那個、、、”莉莉婭有些遲疑,也帶著不好意思,臉蛋也因此帶上微微的紅暈來,“哥哥的、、那個女友嗎?類似書籍上說的、、、未婚妻那樣?”
有那麼一兩秒鐘,屋子裡陷入絕對的寂靜狀態。隨即才是阿奎納斯和希爾達帶著友善和愉悅的笑聲傳蕩開。一時間,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麗蘇曼身上。隻是此刻,她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身上四溢開的愉悅和興趣像是遭遇到了天敵的抹殺,眨眼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阿奎納斯先生,畫能送給、、、”莉莉婭並未觀察到屋子裡短暫的氛圍變化,那是非常微妙的改變,她並不難探查到。而麗蘇曼這時立即將她的話打斷了,“莉莉婭妹妹,那幅畫沒有很漂亮,我不要了。”
“其實我和你的哥哥卡西亞,關係也不是很好,隻是一個隊伍中的隊員關係,甚至還算不上、、、”麗蘇曼說到一半,發現自己已經說不下去了。她已經察覺到了危險,特彆是阿奎納斯和希爾達的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這種危險幾何倍數的增長。
她一下子想到了瘋女孩、、、
不行,要跑!她立即有了決定。
“莉莉婭妹妹,希爾達小姐和阿奎納斯先生會陪著你的。還有些事情,等會兒再過來找你。”說話時就已經起身,幾步便去到房門口。麥格裡正好趕到,見到全身匆忙的麗蘇曼,本想打招呼,就發現她已經巧妙地繞過自己,徑直離開。而屋內,也傳來阿奎納斯和希爾達抑製不住的笑聲。
麥格裡有些摸不著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但在強大的分析能力下,他立即確定了一件事——在麗蘇曼所在的場合下,其他人都還能如此開心,而不是充滿無言與憂愁,那麼一定會是一件令人開心、且無害的事情。
於是他也帶上了笑容,加入了進去!
“卡西亞先生很快就到!”麥格裡說。
、、、、、、
神聖十羅帝國,教廷總駐地的地下室空腔當中,斯坦特和拉薇婭依舊站在那一塊帶著奇妙律動的巨大世界樹碎塊前,實驗著各種所考慮到的猜想。
兩者在這裡呆了有一段時間,但並不重要,還可以待下去更長。左右兩相大陸也好,後相大陸上的各種紛爭也好,都可以交給諾威薩斯和利蒂希婭,他們尚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而這也是作為當代教國、自然協會正式繼承者、並接替了權利的他們所選擇的決定。
地下室空腔一切遵循最近時間段的日常,沒有異常出現。
或許是數個小時,也或許是數分鐘,斯坦特和拉薇婭幾乎同時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稍微離開了一點前方的巨大世界樹碎塊來。
“終於聯係上了。”拉薇婭感覺疲憊。
“卡西亞、、、先生嗎?”斯坦特想了想,這才禮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