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壓力、所有的危險感知瞬間消失,精神體四周的環境有明顯變化,再度回到隻是一片固態汙染的模樣中。
蒼白紋路依舊在閃爍,可再也不能帶來威脅。卡西亞狠狠歎了一口氣,朝向世界核心前進的世界樹紋路頓時被遏製。他沒有立即將之隱去,而是保持隨時能延伸進核心中的狀態,以便應對接下來或許會出現的意外情況。
骨骼通訊機器的切割能力讓卡西亞感受到極度的危險,能量與精神似乎都不能進行有效防禦。如果它有惡意,發動進攻,卡西亞承認自己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的應對方法。
那是接近無限製穿透的能力了,如同普通人類麵對口徑超過二十毫米的機炮,甚至機炮使用的還是藍銀子彈,根本不能阻擋。
短時間的接觸下,情報有限。卡西亞當前所確定的唯一線索,是骨骼通訊機器的穿透切割依托兩項基礎——第一項基礎是奇異的自身材質,其本身幾乎能確定是用神靈的骨骼打造。即便沒有完全超過究極金屬,也至少平齊、微微超過。
第二項則是基於根係網絡。古曆史世界樹死去後,留下的根莖網以奇怪的狀態存活至今。而骨骼通訊機器在利用根係網絡上,有著非常高的權限。
兩者的結合,讓它的“侵入”,也即是連接,幾乎不會存在任何阻礙。
骨骼通訊機器暫時沒有後續動作,處於“故障檢查中”的狀態。壓力減小後,卡西亞立即控製全開的世界核心,汙染吸收和能量轉換受到抑製,努力為馬諾馬地域的佩金茲和格羅特減輕壓力。
當然,也有保護自己軀體的意圖在。在駐地上空的意識連接到了身體,現實世界的世界核心已經在燃燒鈾金柱體了。雖然目前,還尚未在實際的世界裡展現出完整的“陸地紅星”,但差不了多少距離。
當完整的陸地紅星顯現,沒有受到自己控製,又失去持續能源的情況下,鈾金柱體和血液中的鈾金成分自然而然就會受到本能調動。那會兒,卡西亞不保證百分之百會讓自身變成人形的鈾金彈,但幾率確實超過百分之八十。
精神體上的各色紋路同步黯淡下去。首先是世界樹紋路幾乎隱去;其次是骨骼的蒼白紋路,從蔓延大半個精神體,到此刻退回至隨左手臂;紅星紋路最後減弱,世界核心湧動出來的淡藍能量流跟隨變少。
這一次變化幾乎不存在時間差的同步到駐地處的身體上。感應力場包裹住的不大空間裡,能量密度即刻下降,降低了數個階層,去到令人暫時放心的水平線上。
“這裡暫時安全了。”感受到變化,佩金茲與格羅特同時鬆了一口氣。
格羅特這時長長歎息一聲,臉色嚴肅的他在剛才的短瞬間回憶起不那麼好的過往“已經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和鈾金彈有著不尋常的聯係了。不過這一次還好,即便是在中心位置,這具身體應該也能完全扛下去。”
“不至於死亡,但過後數年時間裡,三相大陸的所有事情也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佩金茲評價到,“我都在想著要不要臨時向你學習一點經驗。”
格羅特笑起來,沒好氣地說“沒有什麼經驗,就是硬抗。手術二三階段時,是怎麼抗子彈的,就怎麼抗鈾金彈的爆炸了。當然,最後是否能扛過去,就需要看鈾金彈的規格等級了,和你自身沒什麼關係。”
“但那裡有新情況,暫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佩金茲看過格羅特一眼,滿是謝謝你的寶貴經驗的意味。他轉身望向布蘭科山脈,黑色陰影之上,小世界樹收斂的世界樹紋路殘留最後一點黯淡的綠色熒光,這時也緩慢消失,讓輪廓歸於淡紅色的天空背景中。
下一刻,一道鮮紅色的光在高空亮起,憑空生成的閃電般,驟然炸開。
“轟……”佩金茲在腦袋中自動給它配上應有的炸裂聲響。他注視著高空,看著鮮紅閃電炸開,隨即整個小世界樹的樹冠都顯現隱隱的暗紅,那是所有的樹葉都在快速燃燒,變成一撮撮灰燼,抖落枝丫,被布蘭科山脈上的寒風給帶走。
“果然出事了,小世界樹的上端炸開了。”他對格羅特說,“是什麼失敗了,剛才你也捕捉到了吧。那不是外部力量,是小世界樹自身的變化,但出了問題,彙流到樹冠後爆炸,散逸開的能量把樹冠點燃了。”
小世界樹的樹冠還在高空中閃耀,是一把被點燃的紙傘,火焰由傘尖朝向四周蔓延。此刻,那到最明亮的燃燒圓環已經靠近樹冠邊緣,一兩秒鐘就與之重合,隨即消失掉。
燃燒過程非常快,樹葉不知為何成為極度易燃的物體,眨眼間就燃燒殆儘。灰燼落不到馬諾馬,全部被高空的強風吹走,留下一片樹皮焦黑的光禿禿枝丫,映照在一片淡紅色的天空上。
“卡西亞!”佩金茲感受不到卡西亞的意識,隻能對著剛才的方向大吼,“應該沒有死去吧?”他有些不確定,按照流程問了問,“還能聽到我們說話嗎?”
對佩金茲而言,這種麵對未知的感覺非常不好。無論是剛才卡西亞開口對他們說話,還是這時頂端炸裂的小世界樹,都帶著神秘的未知屬性。甚至他還感覺到有東西毫無阻礙地穿透過展開的生物電感應力場,不出意外,那會是卡西亞的精神。
“暫時安全,不用擔心。”卡西亞帶著感歎,回答的聲音裡有著痛苦。小世界樹擠進意識中的觸感沒有跟隨發信失敗而消失掉,而是一直保留著。剛才他沒有立即和佩金茲他們說話,就是因為危險感知突兀間再度升起,幾乎不存在反應時間,小世界樹就在因為發信失敗,而徹底物理層麵的“燒毀”了!
“我需要一點時間清理精神上的信息洪流,一兩分鐘就、、、”卡西亞還想說話,來自骨骼通訊機器的通報再度響起,打斷了他。
“故障檢測完成,備用通訊通道建造不滿足條件、發信器未生長完成。”
“發信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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