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請韓尚的途中,解臣把今天發生的事簡單地和金小梅描述了一番。
得知自家養的花貓、花狼回不來了,金小梅心裡也很難受。
但此時醫生上門了,姐倆就往李家屋裡走去。而王美蘭、金小梅一進門,正聽見韓尚說道“這藥啊,給狗打都白瞎了。”
這年頭,狗在大多數人眼中跟牛馬沒什麼區彆。而一支青黴素在林區,且不說值多少錢,關鍵是如果沒有關係,根本弄不來。
所以在韓尚眼中,大黃這老狗還不如這兩支青黴素值錢呢。
但狗對獵人來講,那又是一碼事。何況大黃在李家這麼多年,李家人早就拿它當家裡的一份子了。
李寶玉心裡難受的都不行了,韓尚還說這樣話,他心裡的火頓時就壓不住了。
“你……”李寶玉一橫眼睛,剛要罵人就聽王美蘭道“韓呐!”
話音未落,王美蘭和金小梅就進來了。
“趙嬸兒!”韓尚忙衝王美蘭點頭打招呼,然後又叫了金小梅一聲“李嬸兒”。
“彆管白不白瞎了。”王美蘭微微抬頭,下巴向前一點,道“我們不差這仨倆的。”
王美蘭說“不差這仨倆”,意思就是不差錢。
“哎!”韓尚聞言,點頭賠笑道“那還說啥了,嬸兒,我這就給它打上。”
“兒子!”在韓尚開藥箱時,金小梅上前一步,擋在李寶玉和韓尚之間,她背對著韓尚,伸手扒拉李寶玉一下,道“你抱著點兒大黃,彆讓它給你韓哥咬了。”
說著,金小梅還給李寶玉使了個眼色。屯子裡就這麼一個大夫,磕打他兩句可以,但撕破臉就不好了。
韓尚給大黃打針的時候,大黃一動沒動,乖巧地趴在李寶玉懷裡。
韓尚看大黃沒有外傷,剛想詢問卻看到了旁邊的水盆。
水盆裡清水顏色發暗,韓尚忙問了大黃情況,然後告訴王美蘭等人,這大黃是受了內傷,看情況不是太好,如果打青黴素的話,最少得打七天。
這個事,趙軍早有交代,但此時韓尚在,李寶玉就沒說。
而不用李寶玉說,王美蘭也懂,她三句話打發了韓尚,由金小梅送著韓尚出去。
至於大黃的出診費,就等打完七天針一起算。
然後,王美蘭又出家門奔屯部而去。到了屯部跟趙國峰言語一聲,便是一個電話打到了林場後勤。
接電話的是周建軍,一聽電話那頭是個女人,周建軍不由得一愣,因為這麼多年都少有女同誌往後勤組打電話的。
聽那聲音還挺熟悉,又是找自己的,周建軍哢吧兩下眼睛,試探著道“我就是周建軍。”
“建軍呐,我是你媽。”王美蘭往旁瞟了一眼,問道“說話方便不得?”
“方便,媽。”周建軍應道“咋的啦?啥事兒啊?”
此時周建軍心裡不踏實了,因為他知道要不是有大事,王美蘭是不會把電話打到他這裡的。
周建軍的第一反應是自己兒子,但轉念一想,趙家條件比自己家都好,還有那麼多人忙前忙後的。最主要是丈母娘一家人都沒說的,就算大人吃苦也不會虧待了孩子。
“哎呦!”周建軍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想到了一種可能,能不能是自己老丈人出事了。
周建軍不知道趙有財跟家裡撒謊了,他和周春明都以為趙有財是替兒出征,所以一時間,周建軍就以為是趙有財在獵虎中出事了。
“建軍呐,家裡出事兒了。”王美蘭緊接著的一句話,讓接電話的周建軍直接從木頭椅子上起身,道“媽,你彆著急,我馬上就回去!”
“啊?”王美蘭聞言一怔,隨即忙道“不用,不用!建軍啊,不用你回來,你把藥給你李叔就行,他晚上就捎回來了!”
“嗯?”周建軍一怔,問道“媽,什麼藥啊?”
“唉呀!”王美蘭歎了口氣,因為她聽李寶玉說,自己兒子要嫁禍那害自家狗的老虎,所以她沒和周建軍明說,隻道“你兄弟今天上山打圍,狗有受傷的,完了尋思讓你擱那邊兒給整點青黴素。”
“啊……”聽王美蘭此言,周建軍鬆了口氣,屁股坐回板凳上,無意識地道“唉呀!我的媽呀,整了半天是狗啊,我還尋思我爸咋的了呢?”
“嗯?”王美蘭停頓了一下,眼睛瞬間瞪大,問道“建軍,你爸咋的啦?”
“我爸不替我兄弟打虎去了嗎?”周建軍道“你這一打電話,我還尋思是他出事兒了呢,可把我嚇死了……”
“你爸打虎去了?”王美蘭也顧不上旁邊還有彆人了,此時的她隻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呃……”周建軍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不對,連忙問道“媽,你不知道啊?”
“不是?”王美蘭皺眉道“他昨天晚上沒回來,說是他留那兒給打虎隊做飯呐!”
“啊……那個……”周建軍慌了,他磕磕巴巴地道“媽,那個……那啥,你彆著急呀,他們五個人去的呢,拿五棵好使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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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著急的事嗎?
王美蘭是生氣呀,這不是沒正事兒嗎?
不是王美蘭瞧不起人,區區一個局裡加林場,能給幾個獎金呐,你趙有財至於嗎?
真是要飯的沒見過高粱米!
“行了,建軍。”王美蘭強壓著怒火,說道“你幫著給整二十支青黴素,完了需要多少錢,到時候……”
“唉呀,媽!”一聽王美蘭提錢,周建軍忙打斷道“咱都自己家人,啥錢不錢的?”
“不是,建軍。”王美蘭道“你上衛生所把藥開出來,彆給錢就掛賬,完了到時候讓你爸上那兒結去。”
“啊,那行。”這回周建軍沒拒絕,而王美蘭掛了電話,跟想問又不敢問的趙國峰道彆後,出屯部氣呼呼地就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