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和山中其他野獸有一點不同之處。
就是其他野獸聽見槍聲會跑,哪怕是山大王也是如此。
隻有熊,在聽到槍聲以後,大多數的熊,都會頂著槍上。
陳大賴一槍,讓棕熊甩出張援民,轉身就奔他殺來。
這時,陳大賴槍膛已空,想換子彈,臨時也來不及了,當即就跑。
一邊跑,陳大賴一邊恨啊。
兩次了,他這輩子殺了兩次熊倉子,t的全都是這種的結果。
這跳石塘內全是石頭,連一棵樹都沒有,陳大賴就隻能繞著張援民剛才躲身的大石砬子跑。
可他們事先不曾清雪,這石砬子周圍全是雪,跑起來甚是吃力。
沒跑兩圈,陳大賴便被棕熊給追上了,感覺著身後一陣膻風當頭砸下,陳大賴一低頭、一側身,抓著槍管,將槍把子往後一掄。
就聽一聲悶響。
不是每個人都有趙軍那麼好的運氣。
棕熊抬掌一迎,槍把子正打在了熊掌之上。
棕熊往前一竄,一把抓住陳大賴棉襖領子,隨手將其往出一丟。
陳大賴平趴著落地,多虧這高山雪厚,要換到春秋時節,這跳石塘裡全是石頭,這一下非給他摔死不可。
一摔無恙,但陳大賴腦子清楚,知道這是生死關頭,忙從地上爬起來就跑。
棕熊將陳大賴拋出,卻不曾再去追殺他,而是反身直奔張援民。
還是那句話:雪下高山,霜打窪地。
前些天那場大雪,差點把趙有財他們埋在了山裡,也使跳石塘裡的雪,積到了快沒大腿的程度。
張援民個子矮,腦袋往雪裡一紮,隻有腰往下露在外麵,他拚命地蹬腿、扭身,把周圍的雪擠開,這才把腰折了過來。
等他從雪堆裡爬出來時,棉襖裡麵已經都全是雪了。
這年頭,山裡人窮,棉襖裡麵就隻穿了一個跨欄背心,那雪灌進到棉襖裡,遇到身體就化成了冰水,拔得張援民一個激靈。
他剛定了定神,隻見那大棕熊棄了陳大賴,直奔他撲了過來。
“我艸!”張援民轉身就跑。
一步!
兩步!
第三步他剛抬腿,就被棕熊一巴掌給拍倒了。
張援民隻覺得後背劇痛難忍,在撲倒在雪地中的一瞬間,他便暈死過去。
……
張援民家裡,趙軍坐在炕沿子上,聽張援民講著這番經過。
聽完張援民講完,趙軍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可還不等趙軍開口,張援民就先說話了,隻聽他道:“兄弟啊,大哥對不住了。”
“咋的了?”趙軍聞言一怔,連忙向張援民問道,他可是怕張援民再給自己惹什麼麻煩。
張援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跟陳大賴把從你和寶玉家借的滑雪板丟山上了。”
“啊?就這呀。”趙軍鬆了一口氣,道:“丟就丟吧,聽寶玉說我爸整回好些個野豬呢,滑雪板沒了再做。”
說到此處,趙軍又看向張援民,很好奇地問他:“大哥,你倆是咋回來的啊?”
張援民搖搖頭,說:“我迷糊過去,就啥也不知道了,但我就聽說,是秦強他們救的我倆。”說著,他向楊玉鳳那邊點了下頭,道:“陳大賴是這麼說的吧?”
“嗯。”楊玉鳳說:“陳大賴是這麼說的,說是秦強他們領狗去的,正趕當給這倆損種救了。”
“你說誰損種呢。”張援民語氣很弱地回懟了楊玉鳳一句,才眼巴巴地看著趙軍,說:“兄弟啊,我聽說秦強他們也沒能把那熊霸給殺下來,這個仇還得你給大哥報啊!”
聽他這話,趙軍沒敢接茬,隻說:“大哥,你就好好養著吧,我這剛從永勝屯回來,還沒到家呢,就過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