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有財答應的如此爽快,薛寶軍微微低頭,抬手在趙有財肩膀上一拍,道:“謝謝。”
趙有財什麼表情都沒有,也什麼都沒有說。
這時,薛寶軍抬起頭,歎了口氣道:“立偉是我二哥家孩子,這次我們爺倆來包愣場,他說他過來打圍,我們就一起來的。你說現在這人,我帶不回去,我咋跟我二哥、二嫂說啊?”
“那就把豬打下來唄。”趙有財道:“把豬頭割回去,放孩子墳頭,把這仇給他報了。”
“嗯。”薛寶軍重重一點頭,道:“我聽說,你親家下命令了,誰要能給這豬打下來,就給誰二百塊錢。”
說到此處,薛寶軍不等趙有財接話,又說道:“有財啊,你能幫我,我就挺感激你了。我這個侄兒家挺困難的,也不能報答你啥。反正這豬要打下來,能幫我們立偉把仇報了,這個獎金呢,就全是你的,我們爺倆一分不要。”
剛才薛寶軍請趙有財幫他忙,趙有財什麼都沒說。此時,薛寶軍說獎金都是趙有財的,趙有財也沒有推辭。
然後,薛寶軍、劉金勇、洪雲濤,三人下山坡,坐著馬車直往北去。
而薛立民,則帶狗留在原地。
按照幾人商量好的,由薛立民帶狗過去,把那炮卵子從豬窩裡衝起來。
他所做的,就是趕仗。
而野豬起窩以後,或向南跑,或向北跑。薛寶軍在北麵堵仗,趙有財在南邊堵,任那野豬插翅難逃。
他們兩個人,所作所為就是堵仗。
而此時,野豬在趙有財所在,往北五裡之外。所以,薛寶軍就得坐著馬車,去那野豬窩的北邊,找一個地方設伏。
於是,就隻有等薛寶軍到了,他的兒子薛立民,才能帶著狗出發,去將野豬驚起。
否則的話,薛立民帶狗先到,把野豬衝進來,野豬往南來還好,有趙有財一直在這兒等著。
可那野豬要是往北去,薛寶軍未到,野豬先到了,那就打不著了。
這種情況,就叫冒仗。要是這樣的話,今天這場仗圍,也就白打了。
所以,薛寶軍先行一步,把薛立民留這這裡,跟趙有財、王強嘮著閒嗑。
三人以前沒什麼交集,能在一起聊的,就隻有打了。而在談話中,薛立民幾次問起趙軍。
這時候,老朋友不在,沒有人攀比,趙有財就不想吹兒子了。
但王強不一樣啊,一提他外甥的光輝事跡,王強說起來那是滔滔不絕。
所以,此時走在山林間的趙軍,就感覺耳朵有些發燙。他伸手撓了撓,卻越撓越癢,越撓越熱。
忽然,黑虎嗷嗷叫了兩聲,自崗梁子上,直奔東邊坡就衝了下去。
黑虎一跑,青龍、黑龍跟著它一溜煙出去了。而這時,小熊也開聲,並下了山坡。
小熊一走,小花緊隨其後。然後是大黃、白龍、大胖
趙軍從肩上往下摘槍,並對李寶玉道:“八成是野豬。”
他們走的這條山崗,由南到北,崗子上全是棹樹,而兩邊山坡下的溝塘子裡,都是秋子樹。
秋子,就是東北的野生核桃,是野豬的主要食物來源之一。
李寶玉聞言,附和地點了下頭,一邊摘槍上子彈,一邊說:“今天黑虎先出去的哈。”
“嗯呐。”趙軍笑道:“這兩天,瞅這個狗,好像不一般。”
“還會截仗。”李寶玉也笑了,他道:“我聽我爸說,我大爺以前養過一個小青狗,截仗截麅子可厲害了。”
說著話,倆人卻不耽誤工夫,仍以最快的速度往山坡下走。
此時山坡下,一幫野豬正在溝塘子底下,撿從樹上掉下來核桃。撿著一個核桃,就咬在嘴裡,嘎嘣嘎嘣地嚼碎。
可當聽黑虎和小熊的叫聲以後,為首的大豬帶著一幫小豬,慌忙往對麵山坡上逃竄。
黑虎的一條前腿有傷,平時走路都一瘸一拐,隻不過它身體素質,乃至於天賦都很好,平地奔跑或者上坡,都不會其他的狗慢,甚至還會領先。
但下坡的時候,需要前腿發力,黑虎就有些吃虧了。眼看著被其他的狗超過,黑虎也不著急。
等下到溝塘子裡,再上對麵山坡,改為後腿發力,黑虎漸漸地追了上去。
這時,狗幫已經圍住了一頭野豬。
二年的小母豬,一百三、四十斤,被八條狗犀利卡察就摁住了,仍是連掙紮都沒掙紮,瞬間滅火。
黑虎到跟前一眼,自己的一幫同伴都快給這小野豬淹沒了,它咬不著自己習慣下口的位置,就沒上前,也沒去追其他的野豬,隻往旁邊一趴,等著吃肉。
而青龍、黑龍,站在戰團外,幾次躍躍欲試,但都未能衝過去下口。
不過這也正常,小狗上山的第一口就是難開,但要是開了第一口,那以後就好辦多了。
此時的趙軍和李寶玉,還沒下到溝塘子底呢,離這兒還有將近三裡的路需要趕。
黑虎等得著急,豎起尾巴搖晃著,向自己的同伴們吼叫著,似像在給它們助威一樣。
突然,黑虎尾巴一停,望向南邊的林子。
不光是黑虎,其他狗都有察覺,哪怕使嘴咬著野豬,目光也都向南邊飄去。
黑虎猛地起身,往那邊兒躥了幾步,惡狠狠地朝南叫了幾聲。
這時候,在黑虎對麵,二十米外,一隻似狐非狐,似狼非狼的生物鬼鬼祟祟地探著腦袋。
聽見黑虎叫聲,它轉身要走,卻沒想到黑虎猛地向它這邊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