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怪事,愣場的兩個工人,見著林場驗收員都不打招呼,卻離老遠地喊張援民。
這倆人,明顯是讓張援民給忽悠瘸了。
要是說李如海適合從藝,說評書、相聲的話,那張援民這老小子,絕對適合去搞傳銷。
見被趙軍說破,張援民哈哈一笑,道:“兄弟,你給大哥安排那愣場,大哥可是沒白去。”
“嗬。”趙軍嗬了一聲,道:“大哥,你也不是去乾活的呀。就那杜春江,都那麼巴結我了,他都不敢要你,說啥也讓我把你領回來。”
趙軍此話一出,解臣卻是一怔,他不知道這裡麵的具體情況,但就他來的這日子,解臣感覺這些人太有意思了,他家那邊十裡八村一年的熱鬨,也趕不上趙軍他們這一個屯子啊。
一旁的李寶玉卻是忍不住笑,他可是知道那杜春江為了巴結趙軍,先是送狗,後來又送槍。
就不算請趙軍吃喝的花銷,就送的這些東西加起來,少說也得有兩千塊錢。
可這就,杜春江都不敢留張援民呐。人家杜把頭說了,張援民才來三天,就整得他們愣場人心渙散,要是再讓張援民擱那兒混兩天,他那愣場坐地都得黃了。
“呀,回來啦。”突然,一個聲音從院子裡傳出,張援民聞聲就問:“你咋來了?”
說話的不是彆人,正是他媳婦楊玉鳳。
楊玉鳳白了張援民一眼,道:“你看你說的,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了?”
說完,楊玉鳳就跟趙軍他們打招呼。
等眾人一起進院,就見院裡擺了好幾個大盆,王美蘭、金小梅和李如海正坐在當院切蘿卜呢。
這是準備醃蘿卜鹹菜。
而楊玉鳳,很顯然是過來幫忙的。
在農村就這樣,誰家有什麼活,你幫我乾,我幫你乾,人多乾的快,還能擱一起嘮會兒嗑。
正好趁著人多,李寶玉、解臣把裝獾子的麻袋拽到院子裡,九個大獾子往當院一倒,兩家院子裡的狗就叫個不停。
等趙軍嗬斥住了狗,王美蘭過來滿意地看了一圈,這些獾子都是給她煎雞蛋治胃病用的,有了這些就不用吃那野豬肚子蒸小米了。
想到此處,心情大好的王美蘭一揮手,喊趙軍道:“兒子,你們給獾子扒皮,完事兒媽這邊就燉,咱中午都擱一塊吃。”
自從條件好起來了,王美蘭就喜歡張羅聚餐。
這不麼,看著九隻獾子擺在地上,她就要開席。
“這個……”趙軍聞言,卻是有些遲疑地道:“媽,我們下午還得上山呢。”
這都十一點過五分了,扒獾子雖然快,但燉不得燉一會兒麼?
而且這山牲口的肉,可不像大鵝、小雞那麼好熟,燉一個多小時能吃上就不錯了。
照這麼算,等吃完頓這飯,也就離太陽落山不遠了。
聽趙軍說他們下午還要下山,王美蘭忙問:“兒子,你們下午還乾啥去呀?”
“上山套套豬蹤。”趙軍說著,還對王美蘭使了個眼色。
見趙軍目光飄向解臣,王美蘭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後天或者大後天,解臣就得回嶺南了。在解臣走之前,趙軍他們想給解臣拿回去些獵物以表心意。
既然如此,那趙美蘭就打算改一下,把聚餐改到晚上。
可就在這時,張援民突然對趙軍說:“兄弟,下午不用去了,我知道一幫豬蹤,得有七八頭呢。”
眾人聞言都有些驚訝,尤其是李寶玉和解臣,剛才一起上山,這張援民也沒離開他們視線,咋忽然就知道野豬蹤了呢?
倒是趙軍反應快,直接道:“是不是剛才碰著那倆人告訴你的?”
“嗯呢。”張援民笑道:“兄弟你腦瓜兒夠用啊?”
趙軍哈哈一笑,就沒再多說什麼,這知道確切消息,就不用再滿山亂跑,省時省力了。
但楊玉鳳卻好奇,向張援民追問起來。
但張援民卻說不出個具體人名,隻說他看那倆人麵熟,應該也是77愣場乾活的,但不是跟他一個窩棚的,應該是歸愣那邊的人,他們認得張援民,可張援民卻不知道他倆的名字。
“大哥,你這現在行啊。”李寶玉笑著說張援民道:“你都不知道他倆叫啥名,他倆就告訴你一幫野豬蹤。”
“那你看。”張援民那股勁頭又上來了,吹噓道:“大哥在咱這屯子,都屯裡屯親的,我不張揚。但這要到是外頭……那家夥……”
“咋的呀?”解臣好奇的問道,而他也是真的好奇。
張援民一挺胸脯,隨即拉過趙軍來給他作證,道:“你們問我兄弟,不管那杜把頭咋的,就他77愣場那幫工人,包括他弟弟在內,隻要看見我去了,都得跟我揚臉說話。”
說到此處,張援民還學那些人跟他打招呼的神態、言語,點頭哈腰地道:“大哥來了,大哥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