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永安林場在這裡選址,為職工子女創辦中學時,肯定考慮過學生的安全的問題。
所以,他們把這山犁了一遍,把所有超過碗口粗的樹全部伐掉。
一晃二十年過去了,這片山場連著剛才那片林子,都沒有大樹。
再加上學校廣播、學生喧鬨,使這附近野豬、黑熊絕跡。但一些小動物,像山老鼠、山雞、野兔、鬆鼠,它們比那些大型野生動物更容易適應這樣的環境,在熟悉那些聲音以後,它們會在這裡安家落戶。
而那猞猁,應該是奔著這些小動物來的。隨著今年猞猁數量暴漲,它們對食物的需求量也在增大,難免有一些猞猁為了獲取食物,而往山場外圍移動。
從穿過樹林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清晨大山裡鳥叫聲此起彼伏,趙有財更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忽然,二黑仰起頭,加快腳步往左跑,可沒跑幾步,就被繩子扽住。
趙有財迅速地將槍一舉,就見左邊山坡有一片小樹林。
趙有財衝李大勇一抬手,李大勇死死抓住二黑,趙有財端著槍,小心翼翼地向左而行。
當趙有財快到林子前時,卻停下腳步不再往前走了,因為那樹林外側地上滿是枯黃的葉子,他踩上去肯定避免不了發出聲響
。
這時,趙有財左手持槍,並將槍把子夾在咯吱窩下,右手高高舉起,衝著上頭一揮手。
李大勇看見趙有財動作,忙將二黑、大黃放開。
一無了繩子束縛,二黑自上飛奔而下,隨著李大勇向下揮手,口發「吜」聲,大黃看了李大勇一眼,便撒腿去追二黑。
這時,李大勇把肩上的半自動步槍摘下,大步往下跑。有李大勇在後麵追,大黃跑得更快了。
二黑經過趙有財時沒有停下,而是直接衝入林間,這時趙有財往前跑,追著二黑入林,哪怕腳踩樹葉發出聲響也不在乎了。
不遠處的大黃,看見趙有財在前麵跑,也往林子裡衝去。
二黑一進林子,趙有財眼看前方黃草叢中躥起一獸。
淡棕色的皮毛,短尾黑尖,正是猞猁!趙有財拚命地往前跑,但聽二黑「汪汪」兩聲,直奔猞猁而去。
那猞猁冷冷地瞥了二黑一眼,轉身往旁邊樹上一躥,一下躥上將近二米來高,在臨近樹丫杈時,其身形一頓!
「它要傷狗!」此時趙有財離那棵樹有二十多米,再加上林子裡光線不足,他隻見那團黃乎的東西上樹。
但趙有財經驗豐富,對各種野獸的習性了如指掌,他當機立斷往前一縱,隨著身體向前,他順勢單膝跪在地上,雙手端槍上臉,槍口從二黑頭上往記憶中猞猁停頓那個點稍微移動,下一秒直接扣動扳機。
「嘭!」
隨著槍響,一團血花在半空中炸開,那從樹上折身撲下的猞猁,腦袋碎開,血、肉、骨頭進濺開來。
剛剛猞猁從樹上撲下的一刹那,二黑隻覺得一陣心驚膽戰,當即夾上尾巴就要跑。
可聽槍聲一響,身為圍狗的二黑,轉身咬住猞猁奔血的脖子。
這時,趙有財急忙起身往前跑,同時大黃已經從他身旁跑了過去,趙有財怕這兩狗把猞猁皮給撕壞了。
二十米的距離,趙有財很快趕到近前,縱身撲住猞猁,然後伸手就往大黃嘴裡塞。
大黃怕傷了趙有財,於是連忙鬆口,而趙有財又回頭要趕二黑。
這二黑特彆聰明,一看趙有財看它,就鬆開嘴,去一邊兒舔那些沾了猞猁血的樹葉。
「大哥!「此時李大勇趕來,對那抱著無頭猞猁躺在地上的趙有財,豎起大拇指道:「你太厲害啦!」
「哈哈哈.....」趙有財開懷大笑,盤腿坐起對李大勇說:「兄弟,大哥那一槍厲害不?」
李大勇讚歎道:「絕了!」
「哈哈哈......」趙有財笑得更開心了,仿佛這一年來積攢的鬱悶都隨著那一槍而消散了!
那一槍,要說蒙,也多少有點蒙的成分在。但既然打著了,那就不得不佩服趙有財那一槍的經驗,還有果斷。
其實,趙軍和趙有財父子要真分個高下的話,論經驗、槍法,他們爺倆都難分伯仲。而趙軍這一年來,橫行山林靠的不光是經驗、槍法,他有一些新鮮招數,是老輩打圍人所不會的。
而趙有財比趙軍強的,就在於他的果斷。這也是趙軍這代打圍人不如老一輩的地方。
老一輩打圍人更凶、更狠,這兩樣帶著他們那個時代的烙印,是後人所學不會的。
此時趙有財已經起身,李大勇從挎兜子裡掏出麻袋上前,將沒腦袋的猞猁收入麻袋裡,然後繼續誇趙有財道:「大哥呀,你這一年多都沒咋上山,這槍打得還那麼準,是一點兒沒落下啊!」
「那你看!」此時的趙有財,就像吞了根筷子一樣,梗著脖子驕傲地對李大勇說:「兄弟,大哥跟你說哈,前幾次就是咱點子不好,要不然還能讓那小犢子嘚瑟?」
「那可不咋的!」李大勇道:「這十裡八村誰不知道,我大哥打大圍那是頭子!」
「兄弟,我給你講。」李大勇話音剛落,趙有財緊接著就對他說:「就那次,我上永勝去打豹子,那就是讓建軍給我拖累了,要是你跟我去,咱哥倆兒......嗬!八個豹子也磕下來了。」
「可不嘛!」李大勇道:「想當年,咱哥倆多厲害呀,就是有的事兒,咱們為了攢錢,咱都不跟彆人說。嘿!哪像這倆小子啊,瞅他們嘚瑟的,好像咋的了似的,跟咱們哪比去?」
看來不光趙有財對趙軍不滿,李大勇對李寶玉也有所不滿。
「就是!」趙有財左手提槍,右手與肩平行,往前一推,大聲道:「兄弟,等咱哥倆狗的幫起來了,好好讓他們見識、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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