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將棉襖掖了掖,然後從炕上下地,去到倉房裡搬出個鬆木箱子。
這鬆木的箱子,據說是趙軍他奶的嫁妝。趙軍給它搬進屋裡,使抹布蘸水擦了擦裡外的灰,
而王美蘭和金小梅分頭行動,把那些年家裡孩子用過的褲子都給找出來,一層一層地鋪在箱子裡。
鋪的時候王美蘭還叨咕,說白瞎這些褲子了,要不然都給趙軍的孩子留著用呢。
金小梅也是如此說的,然後李如海在旁邊作證,這些裙子是他哥用過傳給
他的,他又傳給他妹。要不是憑空多出來個小猞猁,這褲子應該是留給他侄子、侄女用的。
對此,趙軍沒發表任何意見,他把褲子鋪在鬆木箱子裡頭,準備給小猞猁做個窩。
就這樣,趙軍把箱子搬到他炕上,扯開棉襖將睡著的小猞猁移到箱子裡。然後,再使棉襖蓋住箱子口。
東屋裡,李如海吃完了餃子,撂下筷子就往外跑。他撿著個老虎崽子這麼大的事,還不得在屯子裡宣傳一頓麼?
而王美蘭和金小梅也沒閒著,她倆在院子裡架火,把昨天殺豬剩的豬頭、豬蹄、豬尾巴放到火裡燒。
將這些都燒黑以後,王美蘭、金小梅用刷子刷、用水清洗。等洗淨以後,金小梅拿著豬蹄、豬尾回她家,王美蘭則端著豬頭進屋,準備醬豬頭。
原本王美蘭說,是要給趙軍做豬頭燜子的,但卻被趙軍拒絕了。趙軍說直接醬了,晚上叫著老李家過來,兩家人一起再吃點、喝點。
而趙軍呢,他牽著小熊、大胖出了家門,一路去到張援民家,把睡著了的張援民叫醒,讓他跟著自己一起出去一趟。
就這樣,他倆一人牽著一條狗,自永安屯出來,一路來在永安中學。
然後,趙軍牽著小熊,張援民牽著大胖,
從左右繞到學校後身,又一起
二人分頭行動,從左右繞到字校後身,入往山林裡摸去。
這是因為猞猁一胎一般的話,最少都是兩隻。現在李如海撿回來一隻那就可能還有。
但二人在後山尋摸了將近兩個小時,也不見有小猞猁。
既然找不到,趙軍就和張援民回了永安屯。進屯子後,二人分道揚鑣、各回各家。
趙軍自己牽著小熊、大胖到家,一進院子就聞著了兩家屋裡傳出的肉香。
這香氣,不但趙軍能聞著,凡是從一左一右經過的都能聞著。
這些鄉親們,說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甚至有人說,早知道趙軍這麼出息,說啥也得把閨女嫁給他。
趙軍拴好狗後進屋,跟王美蘭打了聲招呼,就回了自己房間。
過了一會兒,王美蘭躡手躡腳地推開了趙軍的房門。
王美蘭順著門縫一看,見趙軍正靠炕櫃坐著,手上翻著那江華留下來的小冊子。
看到王美蘭,趙軍笑道:「媽,有事兒啊?進來唄。」
「媽怕你睡著了。」王美蘭笑著推開門,進屋到趙軍身邊,小聲問道:「兒子,你跟你爸哪天還去放參呐?」
趙軍聞言,眉頭一皺道:「媽,這場雨一下,往後就得冷了,棒槌更不能好抬了。」
其實,眼下也不是放山的季節。紅郎頭沒了,掃帚頭也沒了,趙軍純靠運氣和經驗在山裡拿了幾苗人參,但這場雨一下,林區就要下霜了。
等下霜以後,山中草木更加凋零,想找人參根本是不可能了。
所以,趙軍不打算再去翻那老淹子了。反正這幾年,那老掩子都是他們爺倆的,明年開春再去也趕趟。
趙軍把這想法和王美蘭一說,王美蘭卻是有些失望。不過在山裡找飯就是如此,由不得人的意願。
「媽。」看出老娘有些失望,趙軍對王美
蘭說:「明天我跟張大哥上山打圍,後天看看我爸能休息不?要能的話,我倆下山去鎮裡,給那幾苗棒槌賣了。」
王美蘭聞言,瞬間眼前一亮,小聲跟趙軍說:「兒子,那些棒槌真能賣你說的那麼多錢呐?」
趙軍笑著一點頭,對王美蘭說:「隻多不少。」
王美蘭一聽,笑容滿麵。
當林場通勤的小火車在永安屯外靠站後,工人
們紛紛下車。
趙有財、李大勇、李寶玉、林祥順跟著人群進屯子,剛一進屯子,四人就見李如海飛奔而來。
看到這一幕,趙有財難得跟李大勇開玩笑,道:「大勇啊,屯子裡肯定又有啥新鮮事兒了!」
李大勇聞言,嘴角一扯,無奈地搖了搖頭。「爸!哥!大爺!」還有三五米遠,李如海衝著四人就喊:「順子哥!」
可李如海一直到跟前,四個人也沒誰跟他搭話。
但李如海是誰呀?
他自己嘿嘿一笑,賴上李寶玉就說:「哥,我今天撿個老虎崽子。」
「啥?」李如海此言一出,四人全都止住腳步,李寶玉更是瞪著李如海問道:「死的啊?」
李寶玉還認為,是誰打死的猞猁,讓李如海給撿了呢。
「什麼死的?」李如海白了李寶玉一眼,道:「活的!」
「活的?」
李如海使手比劃道:「這麼大點,剛長牙。」
李如海此話一出,趙有財一步來在他麵前,抓著李如海小胳膊,道:「在哪兒呢?」
「在家呢。」李如海笑道:「給我大哥養了!」
李如海話音剛落,就見趙有財鬆開他就往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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