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有經驗的獵人,都會把鉤子鬼兒調得靈敏一些,一碰直接觸動。但這必須得心裡有底要不然這邊沒瞄上獵物呢,那邊冷不丁一碰,槍直接響了。
趙軍算得上是老炮手了,一聽就知道這把槍該怎麼打,當即帶著解忠、解臣,與馮金貴分頭行動。
趙軍他們從山上下來,到汽車那裡還需要一段時間,再乘車趕過去到目的地時,估計馮金貴也就和黑瞎子碰上了。
如此,還真能打一場仗圍。
但趙軍執意
要開車的主要目的,卻不止如此,他是想打死那黑瞎子以後,用車往回拉比人拽省力多了。
要不說呢,這就是境界的問題,趙軍人還沒到,便想著咋往回運獵物了。
而馮金貴一人,背著槍、牽著狗,繼續去獵黑瞎子。
與前幾天不同的是,今天的馮金貴有高人助陣,心裡是踏實多了。
他牽著黃狗往西北掏山而行,一路上黃狗幾次要扯繩子出去,但卻都被馮金貴給攔住了。
之前馮金貴跟趙軍說,他家這狗見啥乾啥,這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們那屯子依山而起,四外總有山牲口,大到野豬、黑熊,小到山狸子、黃皮子。
養雞鴨什麼的,什麼養不住。有的人家養羊、養騾子、養牛,還被黑熊夜襲過好幾次呢。
沒辦法,靠山屯就隻養三種動物,狗、貓和馬。
這三種動物,馬能拉車,貓能抓耗子,狗能看家護田。
三種動物都有用不說,還好伺候呢。喂馬的話,草料不滿山都是麼?
至於養狗、養貓,對靠山屯這幫人而言,那就更容易了。他們都不喂,隻讓貓狗自己找吃的。
貓倒好說,這山裡耗子多,貓就守著自己家不用遠走天天都能把肚子吃溜圓。
至於狗麼,食譜就廣了,什麼野雞、野鴨、跳貓、灰狗、黃皮子,隻要狗能拿下的,就絕不放過。
所以,這條黃狗它從小在山裡,就沒見過雞、鴨、鵝,也沒見過牛、羊、毛驢。
在它的認知裡,凡是長肉的東西,除了人、狗、貓、馬,剩下都能嗑。
上輩子許方滿把這條狗送給趙軍以後,趙軍發現這狗都不用拖,進了山以後見啥乾啥,大到野豬、黑熊、麅子、鹿,小到跳貓、獾子、鬆鼠、山耗子,沒有它不攆的。
但可恨的是,這狗在屯子裡,要看見家養的牲口,那也是嗷嗷的乾。
趙軍每次帶狗出去打圍,彆的狗都能散著,唯獨它不行。離老遠看見有牛車、馬車,趙軍就得把繩子往手腕、小臂上繞,以此拽住黃狗,省的它殺出去!
此時馮金貴和趙軍聯手,是為報殺姑爺之仇,他怕黃狗路上去攆鬆鼠、跳貓,這才牽著它一路往目的地走。
直到馮金貴感覺離黑熊所在不遠時,這才把黃狗鬆開。
這黃狗從小在山裡亂竄,不習慣被拴著,這一去了束縛,黃狗撒歡兒地往前跑。
跑不多遠,黃狗聞到一股很重的膻臭味,這一上午不曾覓食的黃狗,一溜煙就殺過去了。
這時,一頭黑熊還沒起床,正爬在一棵大青楊下休息。野生動物,各有各的習性。
像鬆鼠、麅子、猞猁都是早晨出去劃拉吃的,到現在這時候,它們是該補覺的補覺,該倒嚼的倒嚼,該曬太陽的就曬太陽了。
而野豬和黑熊,一般晚上還可哪兒找吃的呢,它們睡得晚,起的也就晚了。
像野豬,一般都是十一點到十二點才起。黑熊比野豬勤快點,但也早不多一會兒。
而這頭黑熊,被馮金貴領著狗追殺......不,應該是騷擾了好幾天吃沒吃好,睡也沒睡好。
好不容易昨天下午在這附近擼了不少軟棗子吃,今天上午又睡了個懶覺,這黑熊今天就起來晚了。
突然,黑熊嗅到了那令它討厭的氣味,這氣味的主人攆自己好幾天了。聞到狗味的一瞬間,黑熊從樹下起來,直接就往溝塘子底下紮。
這頭大黑熊是公的,抓完秋膘體重在四百斤開外,一跑起來渾身肥肉直顫,因為營養充足而光亮的皮毛,隨著黑熊跑動,在陽光下猶如綢緞一般波動生光。
而那黃狗,彆看
它小,速度可是夠快。一路疾馳而下,很快就追上了黑熊。
奔跑中的黑熊回頭一看,見黃狗已到身前,便又加快了速度。
其實,它不是乾不過黃狗。真拉開架勢死磕,誰也不跑的話,再來十條狗,這大黑熊也不怕。
但這黃狗滑的跟泥鰍似的,想吃肉卻不會死嗑,跟黑熊鬥了好幾天都毫發無損。
這麼打,黑熊才不搭理它呢。
前麵再往下就是溝塘子了,那裡亂糟糟的針杆灌木,黑熊隻要下去便能甩開黃狗。
可就在這時,在黑熊斜前方,一棵模樹後閃出一人,他端槍上臉瞄準了黑熊。
黑熊一怔,不知為何會殺出個程咬金。而黃狗看到來人,也很是詫異。
此人正是趙軍,此時隨著黑熊奔跑,正好出現在趙軍正東邊。當熊頭露在槍星中的一瞬間,趙軍食指一勾鉤子鬼兒,這槍直接就響了。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