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屁股上了挨了一腳的黑虎,就像火燎腚一樣,瞬間就躥出去了。它一邊跑,一邊叫,沿著崗梁子而上。
“嗬嗬。”看到這一幕的張援民,笑道:“兄弟,這狗賤皮子啊。”
“那你尋思啥呢?”趙軍笑道:“給它這一腳,它一天都不帶擱我跟前地。要不然一走道兒,它都直踩我腳後跟。”
“嗷嗷嗷……”
這時有狗叫隨風傳下,趙軍抬頭一看,見黑虎奔崗尖子上去了。
“你慢點跑!”趙軍喊了一聲,然後招呼張援民趕路。
被趙軍一喊,黑虎不叫了。趙軍、張援民往上走時,趙軍忽然想起一事,問張援民道:“哎呦,大哥,乾糧擱你兜呢吧?”
“嗯呐!”張援民往自己的挎兜子上一拍,道:“擱我這兒呢!”
“那就行!”趙軍說:“大哥呀,以後記住了哈,咱要跟外人出去打圍,乾糧一定得擱咱自己手拿著。”
“那是!”張援民想起陳學義的遭遇,不禁嗬嗬一笑。
二人翻山過崗又往下走,在臨近溝塘子時,趙軍看到黑虎已經到了對麵山崗。
忽然,黑虎猛地往上一躥,嘴裡發出一連串的叫聲:“嗷嗷嗷……”
“有東西!”趙軍、張援民忙往溝塘子裡下,等下到溝塘子時,黑虎的叫聲不斷從上頭傳下,隻不過聲音有了變化。
趙軍能從黑虎叫聲的急促中分辨出來,此時黑虎應該是坐在樹下,朝著樹上叫喚。
什麼玩意能上樹?
趙軍第一反應就是黑瞎子,雖說嶺南這邊的黑瞎子都已經蹲倉子了,而且就算是走駝子的黑熊,一般也不上樹。
可凡事總有例外,趙軍怕黑虎有失,當即就對張援民說:“大哥,虎子不給啥玩意攆上樹了,我先過去!”
“兄弟,你注意點兒!”
趙軍摘槍在手,直往山上跑去。
二十多分鐘後,趙軍來在一棵棹樹前,他看到了黑虎在樹下坐著,可沒看見樹上有東西啊!
沒有黑瞎子,樹杈上也沒有小鬆鼠。
趙軍狐疑地端槍過來,看到趙軍走來,坐在雪地上的黑虎才抬起屁股,晃著尾巴走向趙軍。
黑虎一動,樹背麵有獸躍下,黃乎乎身子,黑色的尾巴、屁股。
它這一動,一股騷氣飄至趙軍麵前!
趙軍一皺眉頭,下意識地端槍就打!
“嘭!”
兩截身子落地,趙軍定睛一看,不禁嘴角一扯。
那是一隻黃喉貂,被趙軍一槍打折了身子。
黑虎縱身撲了過去,使嘴拱供黃喉貂的屍體,可它對黃喉貂的肉似乎不感冒,剛才攆它上樹,純是感覺好玩兒。
可就在這時,山北麵崗梁子往右百十米外,一頭大炮卵子正趴在樹下。
這頭大炮卵子有七百多斤,一聽槍聲的它瞬間起身!
炮卵子一起身,尿騷味自它身下擴散開來。
與此同時,那正在扒拉黃喉貂的身體的黑虎猛地一抬頭,“嗷”的一聲嚇了趙軍一跳。
趙軍轉頭一看,黑虎飛快地奔跑。隨著它在雪地上起縱,鬆軟的積雪掀起,隨風飛舞。
“嗷嗷嗷……”黑虎的叫聲在山間那回蕩,那炮卵子一聽到黑虎的叫聲,龐大的豬身不禁打了個寒顫,脊背上豎著的鬃毛瞬間全倒下了。
然後,這野豬直接把吃奶的勁兒就使出來了,拚命地往山上跑!
野豬跑,黑虎追,趙軍也動身慢慢地追趕。
他不著急,是因為他追了一段距離,就看著那大炮卵子腳印了。趙軍知道,黑虎絕對拿不下這大野豬。不過今天能確定這豬落在什麼範圍裡,明天再帶大隊人馬過來就是!
再者,趙軍想等等張援民,儘量不給他落得太遠。
可讓趙軍沒想到的是,當他上到崗尖子上的時候,忽然變天了。
也就是一陣風,山上積雪飛卷。用當地跑山人的話說,那雪上頂天、下堵地。
雪過,天變。
黑雲聚於天上,似往山頂壓來,西北風隨之而起,呼呼作響。
趙軍一眯眼睛,伸手從口袋裡掏出子彈哨,狠狠地吹著。
他在叫黑虎,也是在叫張援民。
趙軍在山尖上等了一會兒,既不見黑虎回來,也不見張援民上來。趙軍忙朝天打了一槍,不多時就聽身後傳來一聲槍響。
趙軍知道這是張援民給自己的回應,他便連吹了三聲口哨,是在告訴張援民,我先往前走了。
然後,趙軍下坡沿著腳印去攆黑虎。下到半山腰的時候,天空烏雲密布。
天上無光,山林裡沒有光線,就跟快要黑天了一樣。此時趙軍更加急切,又連連吹哨想將黑虎叫回來。
等趙軍下到溝塘子底下,就見野豬腳印往北去了,而此處已經沒有狗的腳印。
“壞了!”趙軍剛轉身再上山坡,往上走個二百來米,見一往東南的崗岔子上有狗的腳印。
“這是又攆啥去了?”趙軍一邊嘀咕一邊順著崗岔子往東南上頭頂,一邊走,一邊吹口哨。
慢慢地趙軍就快看不見東西了,他忙著找鬆明子、樺樹皮,點著了火把舉著前行。
等趙軍找到黑虎的時候,就見這狗趴在一樹下,吃的滿嘴是血,周圍有著動物的皮毛。
趙軍掃了一眼,不是山兔子,就是山耗子,既然黑虎沒給他留,趙軍也沒心思分辨黑虎到底抓的是啥了,他隻過去一把揪住黑虎後脖子。
“嗷!嗷!啊……”黑虎向來不吃虧,誰一動它,它就叫得跟殺狗似的。
而此時張援民從山坡上下來,走到了岔路口前。張援民借著火光,看到趙軍下坡的那行腳印,於是便舉著火把往溝塘子底下走去。
他剛過去不久,趙軍便領著黑虎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