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平日跟李寶玉、張援民、解臣一起打圍,不管打著啥,賣錢一律平分。
這是兄弟義氣,如果像陳學義那麼分肉,啥交情也都散了。
但像趙軍這樣做,也隻有小團體才行。像老邵家這麼大的參幫,上山拿著棒槌,無論大小都有明確且詳細的規矩。
可不管怎麼分,除了發現棒槌的人,其次就是把頭拿的最多。而每次發現棒槌的人不固定,但把頭可是固定的。
看邵家人對那老陰溝的重視程度,趙軍知道那老陰溝裡的老垵子一定狠出貨。
而如今,邵家向趙軍許諾了一股的利潤,這也不少了,尤其這還是乾股,放山、抬參都不用趙軍忙活。
要換一般人,早都蹦高的答應了。可趙軍差錢麼?且不說家裡倉房裡那一排的陰乾的熊膽,家裡房後一圈的牲口,邢三還放在他那兒一苗參王呢。
其實,像邢三那種寄存方法,就等於是把參王送給趙軍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沒有這些,現在的趙軍是一窮二白的話,他也有信心,靠著自身本事讓家裡重新富足起來。
所以說,邵家的重金誘惑不了趙軍。
邵誌強聽黃貴說過趙軍家裡養的獵狗硬,這小夥子槍法也厲害,但邵誌強不知道的是,趙軍家家底也厚實。
此時趙軍澹澹一笑,對邵雲金道:“老太爺,這個我不敢答應你,因為我辦不到,我現在答應你老,到時候耽誤事兒就不好了。所以,你們還是想彆的招吧。”
在這老爺子麵前,趙軍直來直去,而邵家人也痛快,趙軍說不行,他們也沒給趙軍任何臉色。邵誌強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就把話題給岔開了。
一幫男人在屋裡嘮嗑,宋蘭和林月瑩在外屋地做飯。老邵家四代同堂,但兩位老爺子現如今都是孤身一人,家裡家外都是林月瑩一個人操持著。
而今天這頓飯菜,林月瑩可是絲毫不含湖。小雞燉蘑孤、野豬肉燉粉條、煎雜魚、炒雞蛋……
在臨近開飯時,趙軍、張援民和解臣出到外麵去茅房,黃貴給他們帶路。
可等從茅房出來,黃貴碰上了同村的人,他倆在茅房門口閒聊幾句,趙軍和張援民、解臣慢步往邵家門口走。
還得等黃貴一起進去,趙軍他們就在門口等。而這時,趙軍小聲對張援民說:“大哥,兩個事兒。”
“嗯?”張援民聞言一怔,隨即道:“兄弟,你說。”
一聽趙軍和張援民的對話,解臣忙湊了過來。
趙軍也不避著解臣,隻壓低了聲音,對二人說道:“剛才聽那老爺子講,王寡婦他們一幫人擱我姥爺家拿走財寶,他們都沒用呀。”
“嗯?”
“嗯?”
趙軍此言一出,張援民、解臣都一瞪眼睛,解臣不是永安那片的,他本來不知道邵雲金口中的王大巴掌就是趙軍的姥爺。可王寡婦他們拉柴火垛的事情,解臣倒是聽王美蘭說過好多次。
張援民也聽王美蘭念叨過,但他沒趙軍這麼心細。剛才邵雲金說,他們從老王家弄著一口袋金鎦子、金疙瘩啥的,就準備下山到縣城裡,拿這些東西換槍支彈藥。
不都說麼,盛世古董,亂世黃金。
金鎦子都是純金打造的,則金疙瘩就是小金條,這些拿到縣裡,找到當地的地頭蛇,有的是辦法能換來槍的。
但邵雲金也說了,他們一到縣城,就發現縣城已經淪陷,於是槍啥的也沒來得及買,直接就和那些牲口乾起來了。
按邵雲金的說法,他們起初應該是設置陷阱,然後吸引落單的二牲口,在將其處死後,繳獲其手中的武器武裝自己。
靠著這種辦法和楊瞎子的槍法,王寡婦那幫人手裡有了槍,緊接著與十幾個島牲口打了一仗,但卻慘敗而歸。
在永安林場那邊,都說王寡婦隻一戰就丟了性命。但按照邵雲金的說法,王寡婦在那一戰中,肚子被子彈打穿了,是在回到山寨以後人才沒的。
這兩種說法倒是不衝突,但要按他們這麼說的話,那袋子金鎦子、金疙瘩,王寡婦這幫胡子是沒來得及花呀。
那麼王寡婦死後,這些金鎦子、金疙瘩又哪裡去了?
要是胡子們拿這些東西抗戰了,趙軍什麼說的都沒有,也不用任何人還。但要是這些東西留下來了,至今還在的話,趙軍就有彆的想法了。
隻不是單單是利益的問題,這些東西本就是老王家的,對王美蘭和王強來說,咋也是個念想。尤其是王美蘭,趙軍總聽她念叨這些財寶。
這還是趙軍這幾天沒在家,不知道王美蘭連做夢都夢著這些玩意了。
“唉呀!”張援民眼睛一亮,喜道:“可不咋的?”
說著,張援民轉頭看向邵家房子,同樣壓低了聲音,說道:“看看這些東西落在誰手了,最後是咋花了,要是還在的話,兄弟咱說啥也得給老嬸要回來。”
張援民口中的老嬸就是王美蘭,此時張援民的心情和趙軍是一樣的。
就這一個月,他和楊玉鳳總在趙軍家吃飯。張援民聽的倒是不多,但楊玉鳳總能聽王美蘭念叨這事,回家也跟張援民說,說他們老嬸這輩子是放不下這個事了。
而張援民拿趙軍當親兄弟,同樣也拿趙有財和王美蘭當長輩,他對那些金鎦子、金疙瘩沒有半點非分之想,此時隻是想幫趙軍、王美蘭將其找回來。
這就是趙軍交下的兄弟,他沒在錢財上虧過張援民他們,張援民他們無論遇到什麼事,也不會虧了趙軍。
“就是!”張援民話音剛落,一旁的解臣道:“有一回,我嬸出去摟樹葉子喂羊,我給她往回扛。碰著一個老娘們兒,歘賤賣快地說我嬸兒都戴金鎦子了,還出來摟樹葉子。
我嬸兒當時沒搭理她,回家就念叨說她家以前更闊,就是讓胡子給搶了。”
趙軍:“……”
好嘛,感情自己老娘逮誰跟誰念叨。
張援民與解臣相視一笑,然後他跟趙軍說:“兄弟,一會兒你不用管了,我跟他們喝酒,完事兒套套那倆老爺子話。”
“行!”趙軍應了一聲。隨即囑咐道:“大哥,那你彆喝多了。”
“不能!”張援民擺手,道:“你大哥啥時候耽誤過正事……”
張援民話沒說完,就見黃貴回來了,張援民就沒往下說,但卻像趙軍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