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來的早,七點半就進了山場。一直拉山溜達,將近九點時,大胖開聲,獵狗們呼嘯而出,將一頭母野豬摁在了山坡上。
然後,張援民的縛豬鉤出,幾人把母野豬捆了個結實。
要是平常趙軍就鳴金收兵了。因為如果連仗的話,這活野豬怎麼辦?..
可今天,趙軍讓張援民、解臣拽豬下山、裝車送去邵天鵬家。而他和黃貴,則繼續帶著狗幫翻山越嶺。
就這樣,趙軍和黃貴在午後時,又獵到一頭三百斤左右的炮卵子。
此時沒有縛豬鉤,趙軍也沒想留這豬性命,直接使刀將豬解決了,然後開膛喂狗。
等所有狗都吃飽喝足,趙軍、黃貴使繩子把野豬拴上,倆人合力拖著野豬下山。在半路上,二人停下來休息時,趙軍對黃貴說:“老哥,我看你家這幾個狗,現在都出活兒了。”
“嗯呐。”黃貴點頭,道:“這幾天沒少見仗。”
說著,黃貴抬手指那長毛狗和狼狗串兒,道:“這倆狗都行,下口都狠。”
趙軍聞言微微點頭,然後道:“老哥,我們哥兒幾個也出來好幾天了,看看明天就走了。”
“明天走啊?”黃貴聽趙軍說要走,他心裡雖有些不舍,但並未說留客的話,隻道:“行啊,你要走就走吧。老哥知道你忙,完了我現在這幾個狗也行了,趕年前我再領它們見幾仗。”
“老哥。”趙軍道:“我來前兒跟人給你要的回空繩,你給它破開,擱你家地四外圈下上套子。套著野豬、麅子了,你這狗不就見仗了麼?”
“嗯!”聽趙軍這話,黃貴重重一點頭,道:“行,我就這麼乾。”
說到此處,黃貴看向趙軍,頓了一下,才又繼續道:“兄弟,咱可說好了哈,明天你走前兒,把給你那頭驢拉著。”
那天說好的事,加上黃貴、宋蘭兩口子都堅持要給,趙軍也就沒再推辭,而是把麝香的事跟黃貴說了。
等休息夠了,趙軍、黃貴拖拽野豬,帶著獵狗們繼續趕路。當回到橋頭村,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了。
趙軍、黃貴把野豬撂在黃貴院裡,他倆剛要去安頓獵狗,就見宋蘭領著國富、民強出來了。
“他爸呀!”宋蘭往屋一指,道:“誌強來了,等你跟兄弟回來呢。”
趙軍、黃貴聞言,忙把野豬、獵狗都交給了宋蘭母子,倆人快步進屋就聽見張援民的聲音自裡屋傳出。
“誌強啊!”黃貴到裡屋便對邵誌強說:“晚上彆走啦,我讓你嫂子片點兒野豬肉,咱喝點兒。”
“不喝啦。”邵誌強道:“一會兒得回去了,家還有事兒呢。”
說完這句,邵誌強看向趙軍,說道:“我爺跟我爸說啦,讓我來謝謝你,給我們抓那麼肥一頭豬。”
趙軍淡淡一笑,道:“沒事兒,叔,咱也不外。”
這就是客套話,趙軍抓頭野豬送給老邵家,是還邵家送他人參的人情。對此邵家人也清楚,但還是派邵誌強過來感謝。
等趙軍、黃貴上炕,邵誌強從兜裡掏出石林煙,等散了一圈煙後,問趙軍道:趙小,你年後結婚呐?”
“嗯呐。”趙軍點頭,笑道:“出了正月就辦。”
“那到時候給來個信兒。”邵誌強笑道:“我肯定過去。”
趙軍笑著答應下來,然後就聽邵誌強說:“你陰曆二月份結婚,等你家那邊兒都忙完了,過來看看那老垵子唄。”
邵誌強此言一出,趙軍心中一喜,他知道邵誌強既然如此說,那就是允許了趙家幫入嶺南抬參。有他邵家的背書,趙軍敢保證自己明年肯定不會少賺。
“謝謝邵叔。”趙軍說了句客套話,然後補充道:“我明年有工夫就過來,把那倆大爪子攆走。”
趙軍此言一出,屋裡其他人都有些詫異,唯獨邵誌強抬手一指趙軍,說:“好小子,這事兒就托付你了。”
二人正說話時,宋蘭拎著暖水瓶水進來。她是本想放下熱水就走,可聽完趙軍的話,她驚驗地看向趙軍,道:“兄弟,那可是虎媽子呀!”
大爪子,是跑山人對虎的稱呼。而在東北,像宋蘭這一代和往上的幾代人,大多都稱虎為虎媽子,或者老虎媽子。不論公虎、母虎,都這麼叫。
“你怕啥的?”宋蘭話音剛落,黃貴就道:“咱兄弟是誰呀?打虎英雄!彆人不行,咱兄弟也行啊!”
宋蘭琢磨了一下,倒也是那麼回事。彆人說抓虎滅豹,那是吹牛。可擱到趙軍身上,那都是真事。
等宋蘭出去以後,邵誌強對趙軍道:“趙小,我這一夏、一秋聽不少人說,你去年擱那個生產隊,抓虎那一手挺剜眼呐!”
聽邵誌強誇自己,趙軍隻淡淡一笑,他沒多自傲,但也沒說過謙的話。
這時,黃貴接著邵誌強的話茬往下說道:“那前兒就是我腿折了,要不我高低都得跟著去,我得見識、見識。”
“這回的吧!”邵誌強對黃貴說:“等趙小明年來的······”
說到此處,邵誌強轉頭問趙軍道:“我們都跟著去,行不行啊?”
“行。”趙軍笑著說道:“邵叔,那有啥不行的?樂意去,咱就溜達唄。”邵誌強聞言,衝趙軍一挑大拇指,道:“你敞亮。”
“這有啥的。”趙軍道:“大爪子不像彆的,一輩子能見著幾次啊。”
“那可不是啊。”邵誌強說著往窗外一指,道:“你歲數小,你可能不知道。就擱咱這張廣才嶺上,以前有個炮頭子,民國那是多少年來著,我爺見過他一次,那老頭子一輩子乾四五十個虎。”
“啊?”邵誌強話音剛落,解臣忍不住驚呼道:“整那麼多呢?”而趙軍、張援民卻異口同聲地道:“打虎將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