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商的第一天,白天遇攔路,晚上反倒是風平浪靜。
這一晚上,李寶玉、解臣輪流開車,兩人都是大小夥子,體力、精力都沒問題,毫不費力地扛了下來。
眼看天亮,解臣將車停在道邊。
後車箱都是值錢的東西,所以不在特彆安全的地方,人不能離車。
趙軍三人拿著大茶缸子,從暖瓶裡倒了熱水,就著大煎餅簡單地吃了一口。
小黑熊在車箱裡吃一宿,它是不餓了,趙軍又給小棕熊單獨弄了早飯。
三人輪流去小樹林方便完,上車繼續趕路。這回換趙軍開車,讓李寶玉、解臣暫做休息。
趙軍三人重新啟程時,王強、邢三也準備出發了。
這倆人今天換了身行頭,上身裡麵穿著王美蘭她們給做的薄棉襖,外頭套著嶄新的軍棉襖。
這軍棉襖是劉金勇一早給送來的,這是保衛組專門的勞動保護。
還有綠色的軍棉帽,軍用的棉手悶、大棉鞋,再將56式半自動一背,老山狗子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
“二兄弟,我跟你說。”邢三很感慨地對趙有財說“那年要不是我兒子身體不好,我也當兵打光頭去了。”
“嗯。”趙有財微笑著點頭,他如今是也是營林保衛的一員,這身行頭也有他一套。
此時趙有財幻想著,自己穿上這身行頭上山打圍,那得多威風啊。
“老哥。”一旁的王強,笑著對邢三道“你要當兵指定也行。”
“是吧,嗬嗬。”邢三還不太熟悉王家人的說話風格,不知道王強這話是說他好勇鬥狠,老頭子此時美滋滋的。
王美蘭瞪了王強一眼,然後拎過裝光頭餅的黃油紙包,對邢三道“老哥,給你們拿點乾糧。要餓啥的,就墊吧一口。”
“妥。”邢三應了一聲,接過乾糧和王強一起出了門。
趙有財沒出去送,他坐在炕上,從窗戶看著王強推著摩托往院外走,邢三背槍跟在後麵。
直到兩人出了院子上摩托離去,趙有財仍望著窗外。
這時,王美蘭提著暖瓶進來。暖瓶裡是新沏的茶水,預示著趙有財一天的待客、收貨工作即將開始了。
“彆瞅了。”見趙有財眼巴巴地望著窗外,王美蘭憋不住笑,道“人家都走了。”
“我沒瞅他們。”趙有財回過頭,將桌子上的茶缸蓋打開,示意王美蘭給自己倒水,然後說道“我看看虎子,我怕虎子跟他們跑了。”
“哎呦。”聽趙有財這話,王美蘭就要出門去看看黑虎。
可就在這時,隻聽屋外“嗷”的一聲狗叫,黑虎顯然是沒跟著摩托車跑。
但接下來的陣陣狗叫,卻是在通知屋裡人又來客(qiě)了!
趙有財、王美蘭順窗戶往外一看,隻見院門外站著兩人。
而黑虎守在院子裡,仰頭衝兩人叫著。
這狗不討厭,不會往人身上撲,隻是不讓陌生人進院。
“快去吧。”王美蘭催促,趙有財雖不情願,但也下炕、蹬鞋、出外迎客。
……
王強、邢三這趟可謂是輕車熟路,兩人乘坐摩托出屯子、入山場,一路來到昨天停車的地方。
下車後,王強用大鐵鏈子將摩托車綁在道邊的樺樹上,然後和邢三一起進了溝塘子。
兩個人很容易地,找到昨天王強看到標記的那棵水曲柳。
這水曲柳有一人腰粗,顯然有些年頭,樹身上都開始長疙瘩了。
兩人都不用繞樹,到樹跟前就看見樹根處有一洞,看著應該是獾子、狐狸之類的野獸摳出來的。
但洞不是新挖的,而且還不是那種被獾子、狐狸挖來做巢穴的洞。看著像挖到一半,就被廢棄掉的。
王強摘下半自動槍,把槍管往裡一探,發現這洞挺深,槍管探不到頭。
邢三見狀,往周圍掃了兩眼,然後從腰後拔出刀來。
老頭子拿刀砍了根長棍子,將多餘枝杈削去,前頭的分叉留下,削掉一邊讓這根棍的頂部形似鉤子。
“來!”邢三把手裡棍子給了王強,王強使棍子往洞裡探。
這洞摳的還真不錯,前麵沒有拐彎,要不然啥也插不進去。
王強拿著棍子慢慢往裡送,插進去一米多一點,才感覺頂到頭了。
“老哥。”王強喊邢三,道“到頭了。”
“是拐彎不是?”邢三問,王強搖頭道“那我不知道啊。”
王強他就會打溜圍,對摳獾子洞啥的,他是一丁點的經驗都沒有。
聽王強說不知道,邢三過去握住棍子,試探著往裡捅。
棍子捅進去一米多,就沒法去感受觸感。但邢三兩手握著棍子,輕輕地往旁邊推,棍子紋絲不動。
等邢三將棍子抽出來,將棍子頭拿到眼前。老頭子眯眼一眼,就見棍子上帶著一小截絲線。
“強子!”邢三招呼王強來看,看得王強眼睛一亮。
邢三拿著棍子在樹旁比劃,最後將位置定在樹身北邊。
“咋整啊,強子。”這回反倒是邢三問王強了,老頭子能做的已經做了,後續挖坑工作,邢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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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能好挖呀。”王強皺眉道“本來就凍著,這底下還得都是樹根子。”
“那也得挖呀。”邢三如此說,王強點頭道“老哥,咱先回去吧,到家跟我姐夫商量、商量。”
“行。”邢三應了一聲,兩人下山往回返。
中午十一點四十多時,解放車駛進奉天西城。
“大姐!”趙軍停下車,向路邊挎筐帶孩子的中年婦女問路,道“咱這兒有個馬戲團,我們要去得往哪麼走啊?”
“你看!”中年婦女抬手往前一指,道“冒煙的大煙筒,你看著沒有?”
“看著了,大姐。”趙軍說完,那婦女就道“到那大煙筒底下,你就看著了。”
“謝謝大姐啊。”趙軍向其道謝,婦女忙道“今天是周幾呀?好像沒有表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