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月明星稀,葉影搖曳。
廝殺聲於天鬥城外的一片樹林響起。
並不持久。
隻是短暫的十多分鐘。
看著地上的一眾屍體,韓信的眸子依舊堅定如鐵,手按潛蛟劍的劍柄,大紅的披風在夜風中微微起伏。
“回稟將軍!”
甲胄染血的傳信兵從遠處跑來。
麵帶敬意,看著這位冷肅的青年:“敵人已被全部肅清,但是,我們從他們的身上找到了這個……”
說著,一封信便被舉起。
信上還壓著一枚小小的徽章。
令在場所有的天鬥將士麵色微變。
“七寶琉璃宗的人?”
韓信身後,一名頜下有須的中年將領眉頭緊鎖,旋即,自言自語道:“他們這大半夜的冒死出城,連個招呼都不打,各個還身穿夜行衣,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這是打算乾啥去呢?”
他是天鬥城南門的守將。
是被韓信臨時調動的將軍。
按理說,韓信既然身為太子府的護衛隊統領,是沒資格調動除了太子府屬軍以外任何天鬥將士的,不過,鑒於韓信是太子身邊的紅人,捉拿的又是一群鬼鬼祟祟身份不明的未知人士,這名中年將領也就沒按規矩辦事,留下了充足的兵力把守南門後,便帶著剩下的兵力配合了韓信的行動。
此次追殺,韓信手下的兵力並不多,除了一個太子府護衛隊的副統領外,便彆無他人。
原因很簡單。
兩人一正一副,又是太子府護衛隊的實權將領,偶爾出來打個牙祭之類的,並不需要大張旗鼓,也並不需要跟太子彙報。
如果不是韓信發現了這些七寶琉璃宗的人,這個時間段,他們倆應該已經回到了太子府。
樣貌同樣年輕的副統領如此想道。
根據自己的立場,替韓信辯解道:“無論這些人是不是七寶琉璃宗的,在我們天鬥帝國就要遵守我們天鬥帝國的規矩,我們天鬥雖然不像星羅一樣有宵禁的製度,但強闖城門,也是個死罪,於公於私,我們天鬥帝國都沒錯!”
“可是……”
中年將領麵露難色:“這是七寶琉璃宗的人啊!”
“是七寶琉璃宗的人怎麼了!”
“這裡是天鬥!”
“什麼時候輪到七寶琉璃宗說了算的?”
青年將領的語氣略有些激動。
但韓信的表現卻非常沉穩。
“好了,都彆爭了。”
“讓我先看看這封信。”
“若是誤會,我韓信一力承擔責罰。”
“若不是誤會,我想,能讓七寶琉璃宗的弟子拚了命的護送一封信,這封信裡,一定隱藏著天大的秘密。”
韓信拿起信,將信封上的那枚染血的七寶琉璃宗徽章抖落到地上,懶得處理封口上的火漆,一把便撕開了信封:“你們每在這裡多爭執一秒,就有可能讓解決麻煩的時間少一秒。”
一言既出,中年守將和青年副統領都被噎的閉上了嘴,站在韓信背後,默不作聲的看著韓信的背影。
一秒鐘……
五秒鐘……
十秒鐘……
一分鐘……
三分鐘……
這是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時間。
韓信沒有開口。
這是極其罕見的。
更是讓了解韓信的副統領所不安的。
好在,韓信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沉默的時間有點久,深吸一口氣,將手裡的信紙隨手合上,似乎根本就沒有讓身後兩人看的想法。
“晚了!”
“晚了啊!”
“還是太晚了啊!”
“還是遲了那麼一步!”
韓信輕輕的嘟囔著這句話。
手,情不自禁的按在了劍柄上。
臉色鐵青,眸光如電,瞬間,便落在了自己身後的兩人身上,帶著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喝問道:“現在,你們願意為太子殿下獻上生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