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少哲感覺自己的腦瓜子都嗡嗡的。
按住桌角,罕見的有些失態。
嚇得一旁的蔡媚兒連忙上前。
卻被言少哲擺手拒絕。
“我沒事。”
言少哲深呼吸著,如此解釋道。
儘管他看上去並不像沒事的樣子。
儘管他心知肚明自己究竟有事沒事。
可是……
他,言少哲,是史萊克學院武魂係的院長!
鳳菱有她的堅持與信念!
但他言少哲也有自己的堅持與信念!
就像鳳菱剛剛對他說的那樣,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對與錯可以不分清,但必須被分清的隻有立場,如果他此刻逃了,像多年以前他與鳳菱結合,致使鳳菱的邪鳳凰武魂覺醒,險些吞噬他的光明鳳凰,讓他害怕之下如同一個懦夫,拋下武魂二次覺醒的鳳菱孤身逃竄一樣,那麼,他這幾十年豈不是白活了?
越活越回去了?
遇到點困難就想逃避?
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言少哲強忍著心中堪稱“翻江倒海”的剜心之痛,再次見到鳳菱的複雜,得知鳳菱已為人妻的酸楚,弄清鳳菱來意時的驚駭,得知仙琳兒選擇的懊惱,以及在與鳳菱言辭交鋒中一次次的戳心之言,被這位好似一瞬間便長大了的超級鬥羅,強製性的從心頭壓回了心底,一臉淡定的放下手,表情恢複了平靜,卻已是不知不覺間,將自己左手的拇指掰成了脫臼的模樣。
疼痛能讓人保持清醒。
必要的疼痛是缺乏鎮定劑時的良藥。
蔡媚兒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看向鳳菱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恨意。
不過,並未輕舉妄動。
隻是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言少哲與鳳菱二人。
幾秒鐘後。
言少哲裝模作樣的長出一口氣。
似乎是成功從鳳菱給予的壓力中脫離。
默不作聲的摸了摸指骨,旋即,不動聲色的將指骨接回,臉上還是那副淡定溫和的笑容,即便,每個人都知道此刻他心中的痛苦。
“是想用這種方式讓我逃離嗎?”
言少哲如此開著玩笑。
旋即,無辜的攤了攤手:“可惜,就差了那麼一點點呢!”
“和多年前的你相比。”
“如今的你,臉皮厚了不少。”
鳳菱的美眸如波光粼粼的湖麵。
一眼望去,似乎看見了什麼,卻又似乎是什麼都沒看見,總能分析出你想要知道的東西,不過,具體是不是,隻有鳳菱自己才知道。
饒有興致的抿了口紅酒。
緊接著,緩緩放下酒杯:
“好了。”
“今天是個不錯的日子。”
“我不想聊這些不愉快的話題。”
“我的來意,伱已經知道了。”
“你的來意,我也能猜到幾分。”
“正如你先前所言,把我驅逐,是對我最後的仁慈,可是,我不得不拒絕你施舍於我的這份仁慈,史萊克學院可以索我的命,但我亦能誅史萊克學院的心,我若求死,你能奈何?”
“所以,趁著你我尚未動手,還是聊一聊你吧,不要想著了解我,我不想被你了解在我消失後都發生了什麼,那是一段屬於邪魂師的履曆,而躲在陰影裡的我,包括陰影本身,都是喜歡接觸陽光的,也都是喜歡了解陽光裡的人。”
“我的提議如何?”
鳳菱笑著,舉杯,對言少哲提議道。
卻並未等言少哲回答。
而是繼續強勢的問道:“話說回來,你要用何種方式挽回那位仙琳兒的心呢,可彆跟我說你打算放手了,你們男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一個模樣,自己看上的東西絕不會放手。”
“又能奈何呢?”
言少哲一句反問,三層隱喻。
第一層:你意已決,我又能奈何?
第二層:過往之事,我又能奈何?
第三層:此言誅心,你又能奈何?
鳳菱赴死之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