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仇?”
端木蓉用肯定的語氣如此說道。
其實,她不笨。
有些時候,隻是喜歡先入為主。
就像眼下這樣,她先入為主的認定了幕後真凶是公輸仇,儘管她有不止一種理由斷定幕後真凶是誰,比如霸道機關術本就是公輸家族的專利,就像墨家機關術從來都是以木頭和石頭為主要素材一樣,且,能把霸道機關術做到一人成軍的地步,放眼整個公輸家族,恐怕也隻有公輸仇一人能達到如此水準,除了公輸仇,還能有誰?
她分析的沒錯。
可萬一是公輸家族的先祖——魯班,死而複生呢?
儘管這個答案有些為杠而杠了。
但林朝辭還是不喜歡端木蓉這種先入為主的態度。
不過,端木蓉總算沒在該清醒的時候糊塗。
在這個節骨眼上。
“身體素質遠超常人。”
“蓋聶是大宗師。”
反倒把高月推給了他。
“秦國的狗跟流沙湊合到了一起。”
端木蓉一邊說著,兩隻小手的指間已經掐出了八根寒芒閃爍的銀針,再怎麼說她也是一名先天高手,菜不菜要看對手是誰,目光遊曳之間,已鎖定了樹林裡的白鳳與赤練二人,銀牙交錯,舒緩著緊張的情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主要也是怕以後沒機會說了
“我不想知道韓非給你什麼任務。”
“便是內力消耗一空,此時也差不多該醒了。”
“此處,怕是還有流沙的四天王。”
“所以,彆廢話。”
“帶著月兒去找他,趕緊的。”
“我留下,拖住他們。”
“隻有他這個大宗師能保證你跟月兒活下來。”
“如果伱能突圍,請把月兒交給我們墨家的钜子……不是你口中的那個钜子,而是我們這邊的這個墨家钜子,他自會把月兒安頓好。”
“不止是跟你接觸會有麻煩,跟任何一位不知道月兒身份的人接觸,在我們這些知情者眼中,都是一種麻煩,一種會給月兒帶來危險的麻煩。”
“所以,請你見諒。”
“對之前的誤會,我表示抱歉。”
“去找蓋聶,他的傷我看過,當時我跟那個臭小子說,他的大叔在明天早上肯定能醒過來,都是儘量往保守了去說,即便是一個正常人,明天早上也都該醒過來了,如果明天早上不醒,才有問題。”
“你帶著月兒先走。”
“不過,你彆誤會,我並不是把月兒交給你了,跟托孤是兩碼事,我救你是看在韓太子非的麵子上,再說了,假如你死在我們墨家的秘密據點裡,那才是讓我們墨家百口難辯的證據,你很重要,你活著比我活著更重要。”
不僅沒質疑他的身份。
“月兒的身份非凡。”
“我隻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
“此時、此刻,我、你,我們、你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秦未滅,六國便沒有一天的安生日子可過,希望你不要破壞這種大局,即便我也明白你的為難之處,可我還是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的擔憂,至於你是否理解我的擔憂……就像我說我能理解你的為難之處,可我是否真的理解了,你也不知道一樣,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擔憂,我不知道卻也不想知道,問心無愧即可。”
“就是這句話從立下三不救規矩的我口中說出,是不是有點過於諷刺了呢,誰又知道呢?”
端木蓉絮絮叨叨的說著。
儘管沒有一句話說自己渴望活著。
卻好似每一句話都在說渴望活著。
不過,就算是這樣的恐懼死亡,她也依舊是用交代後事的嘮叨,命令自己留在了這個必死之地。
甚至在她的心裡還有幾分慶幸。
慶幸林朝辭跟來了。
慶幸林朝辭是先天。
身為一名醫師,其實,彆說白鳳等人明白她不擅長戰鬥,就連她自己都知道自己不擅長戰鬥,殺的那幾個人,也不是她親手殺的,是她用毒藥弄死的,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菜鳥還行,對白鳳、赤練、公輸仇這等老辣的先天高手,根本不管用。
故此,就算她拿命去拖,也不一定能拖住一人成軍的公輸仇,還有流沙四天王中最強的白鳳與第二強的赤練。
林朝辭是先天的優點在這一刻就體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