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墨家機關城的路,不隻有一條。
班大師帶著林朝辭他們走的那條路隻是最正規的路,實則,不走那條路,從兩邊的山嶽處爬上來,也一樣能攻入墨家機關城的內城。
可以說,站在墨家機關城裡,隻要抬頭能看見天,看見雲,那麼,進入墨家機關城的路就始終有兩條以上。
一條是主路。
一條是從四麵八方爬上來。
最後一條,一定是退路。
狡兔三窟,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覷。
隻不過,從兩側的山嶽爬上來,隻是一種理想化的方法,先不說端木蓉剛剛提到的環城群山三處禁地,這三處禁地本就是防範大軍攻山的利器,隻說那高聳入雲無從下腳的山巒,就不是那麼好攀爬的。
如果墨家再做的絕一點。
站在山頂,向下傾瀉箭雨、滾石、火油等守城利器,彆說是由一群普通人組成的軍隊,便是宗師抱團,麵對這種絕地也隻能望而長歎。
尋常大宗師都不好攀登。
這便是兵書中,能與“天時”以及“人和”並列的地利,一種令防守方占據九成先天優勢的天地造物!
故此,不隻是流沙在摸索入城方法。
秦軍也在摸索入城的門路。
此時的秦軍,還是那個“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的秦軍,又剛剛打完兼並六國的戰役沒多久,精銳的一批,基層將領與中高層將領也都是實力派,彆管他們是否有獨自領兵的經驗,便是沒有,也都參與過兼並六國的部分戰役,跟在王翦這等將帥身邊,聽從王翦這等將帥的指揮,哪怕沒能學到王翦的用兵技巧,隻學了個皮毛,都足夠他們受用終生了。
正因如此,沒人比他們更懂打仗。
墨家機關城,確實是最難攻的城。
即便是魏國的都城大梁,號稱修繕了上百年的至堅之城,也比不上這同樣修繕了上百年的墨家機關城。
可是,天底下還沒有不透風的牆!
再堅固的城池也不可能完美無缺!
所以,秦軍根本沒走主路,也沒走什麼歪門邪道的路,更不會去攀岩,而是紮紮實實的派兵試探墨家機關城的防線,另外還派人去勘察周邊地形,試著去找一找墨家機關城的後路。
如此一來,秦軍舉著大盾,每次也不多派人,往往就是一百多號人,找個角度試試鋒芒,不行就退回來,已經成了這一周裡常見的戲曲。
時不時就唱上一出。
有的時候,更是半夜試探。
搞的墨家這邊都快要神經衰弱了。
幸好大鐵錘出身軍旅,在第二天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就做出了應對,把守城弟子均勻的分成三批,實行輪班製,就算真被秦軍找到了什麼弱點,也能及時阻止,免得秦軍搞疲兵之計。
秦軍那邊也不吃虧。
他們用厚厚的盾牌和鎧甲,以及一隻隻輪換的百人隊,在短短一周內,就騙出了墨家機關城的部分物資,比如箭矢,再比如滾石和滾木,而且,更是掌握了周邊不少暗器孔位的位置。
隻是付出了三四十名傷員的代價。
就把墨家機關城外圍的情況摸清。
誰虧誰賺,誰又說的清呢?
等雪女帶著林朝辭一行人走到事發現場的方向,站到城牆外圍,見到駐守在這裡的墨家頭領大鐵錘時,城外的秦兵已經早早的退去了,很是遺憾,沒能見到配合默契的秦卒,讓林朝辭有些失望。
更讓他失望的是墨家愚蠢的應對。
竟然把亂箭擊退秦國士卒當做一種可吹噓的戰績。
愚蠢的讓林朝辭無法形容。
“城中的箭矢還有多少?”
“滾石、滾木、火油、金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