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並沒有留給那些躲在墨核密室裡的墨家成員太多思考的時間,衛莊拎著鯊齒劍站在最前麵,透過觀察孔,隔空,直視那位站在觀察孔後麵不知道是誰的人。
語氣冷漠,沒有任何情緒。
也有可能是他把情緒隱藏的太好。
隻留給其他人一個刻板的印象“我希望你們能出來……如果你們不想見到他們的人頭落地。”
“不要聽他的話!”
“千萬不要出來!”
“等到钜子回來就好了!”
在這幾名被抓過來的墨家弟子中,一名體格相對壯碩的青年,在說出第一句話的同時就被隱蝠踢到在地,踩著後背,卻仍是拚儘全力的嘶吼著。
肉眼可見的用力。
以至於額頭上青筋暴起。
麵色漲紅,呼吸困難。
按理說,衛莊應該殺了這個不配合的墨家弟子,因為留著這個墨家弟子,很容易激發其他墨家弟子的反抗之心,不過,如果僅僅因此就揮動利劍,絕對不是衛莊這個鬼穀弟子的做法,和殺人相比,每一個鬼穀弟子都喜歡誅心
“真是令人感動的犧牲精神。”
“可你的同伴似乎並不認可。”
“每個人都有選擇生和死的權力。”
“你可以選擇死。”
“但你沒資格攔著彆人生。”
“且,就算你萌生死誌,也不是那些躲在密室裡的人繼續當縮頭烏龜的理由,甚至與此相反,你越是求死,講究兼愛的墨家弟子就越會出來救你,伱的求死,反倒像是為他們求的。”
“其實,不僅僅是這樣。”
“在你的心裡也有活下去的幻想。”
“你的恐懼有兩種。”
“一種是害怕他們出來救你,這會讓他們全軍覆沒。”
“另一種是害怕沒人救你,這會讓你自覺醜陋可笑。”
“多麼令人寒心的一幕啊!”
“一名被俘的墨家弟子,大言不慚的代替其他想活下去的被俘者,對躲入密室裡的墨家高層獻上自己的忠誠,卻被躲入密室裡的墨家高層無聲無息的拋棄,至死,都活在你的幻想中。”
衛莊的語氣有些玩味。
末了,在這名墨家弟子逐漸崩潰的表情中,狠狠補上一刀“還有,秦軍都已經攻陷大半座墨家機關城了,你們的那位钜子還沒趕到,你不妨動動腦子,你們的那位钜子還能趕到嗎?”
殺,並不是上上策。
隻是一種通用的手段。
衛莊沒興趣強攻一座看上去就很堅固的堡壘,但是,他非常清楚一個道理不管是多堅固的堡壘,都可以從內部攻破,哪怕是人心的堡壘也一樣。
有本事,墨家就繼續龜縮在裡麵。
隻要墨家能抗住心靈的譴責就行。
同伴被抓,在外麵大喊彆出來,結果你們就真不出來了,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真不出來,讓這名同伴死在外麵,先不說心寒與否,隻說未來自己難保不是如此,還會有誰站出來救我啊?
萬一我被抓了,合著我也被代替萌生死誌唄?
衛莊這老辣的應對,一擊就打在了墨家的軟肋上。
“他們似乎沒有反應。”
“莫非是真打算做縮頭烏龜?”
赤練扭動著腰肢,走到衛莊身後。
儀態優雅,卻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斟酌了一下,解釋道“白鳳搜遍了整座墨家機關城,卻依舊沒發現麟兒的蹤跡與暗號,我去看過水裡的毒,確實是我給他的那瓶鴆羽千夜……”
“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