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光芒漸漸消退的那一刻。
儘管光芒依舊刺眼,可是,結果卻已經被確定了。
“還有什麼遺言嗎?”
看著下半身缺失的另一個自己,林朝辭如此問道。
“咳咳……咳……咳……”
“那就要……要看你想聽什麼了……”
隻剩下半截身體的“林朝辭”躺在不能確定材質的地上,剛剛的廝殺,可以震碎他的軀體,可以將一座高山化為灰燼,可以蒸發半徑萬裡的任何大海,卻不能令這片好似沙地的土壤與道路產生任何改變,實在是令人驚歎不已。
不過,這名身體隻剩下上半截的“林朝辭”不好受,作為他對手的林朝辭也一樣不好受——即便他身體完好無缺,卻也染上了大麵積的冰霜,冰霜之下是燒傷,同時被凍傷與燒傷,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已經無法用簡單的文字形容,卻依舊不能讓林朝辭動容分毫,隻是在行動上,讓林朝辭看上去步履蹣跚了些許。
骨靈冷火沒贏。
但骨靈冷火也沒輸。
贏的是人,輸的也是人。
故此,林朝辭並沒有輕視骨靈冷火,也沒有輕視另一條時間線上的自己,踉蹌的走到另一條時間線上的自己身前,先是思考了一下,隨後,才直言不諱的問出了自己一直懷疑的規律“駕馭此筆的核心,是不是依靠我的靈魂?”
“你是想問為什麼它會源源不斷的給你製造對手吧?”
“明明你是執筆者。”
“明明你是被選中的人。”
“明明你是這個所謂的唯一。”
“對吧?”
看著未來的自己點點頭,隻剩下半截身子的“林朝辭”強撐著說完這些話,再次咳出一口血沫,劇烈咳嗽了兩聲,強忍著空氣灌入肺部的刺痛感,嘴角上揚,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其他人,或是在嘲笑毛筆本身“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個執筆者、被選中的人、所謂的唯一,是否存在於定義中?”
“什麼意思?”
林朝辭瞳孔抖了抖,語氣急促。
這是他很少會出現的情緒反應。
因為這背後涉及到了一個他不敢猜測與想象的可能。
隻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如果未來的自己不能從正麵擊敗已經成為失敗者的自己,那麼,還不如讓這種失敗繼承下去,可如果未來的自己能從正麵擊敗已是失敗者的自己,也許距離那些走的更遠的自己還有一段距離,可在他的眼中,也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有些話自然沒必要掖著藏著不肯說,更沒必要在臨死前坑一把未來的自己。
正因如此,這個隻剩下半截身子的林朝辭喘了喘,用肺部灌入空氣的那種刺痛感對抗疲倦的意識,儘量以一種清晰的思維回答著問題
“什麼意思?”
“伱都已經猜到了,還問我?”
“沒錯,就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意思。”
“我就不跟你打啞謎了。”
“直說了,好吧?”
“你知道筆的本質是什麼嗎?”
“筆的本質,是一種工具,更是一種定義一切的工具,如果說文字是人類掌握的第一簇火苗,代表著智慧,那麼,筆,就是承載這第一簇火苗的木頭,是誕生於火苗之前的物種!”
“就像盤古與天地的關係一樣。”
“不管是盤古還是三千魔神,都生於天地之前,正因如此,才有了先有鴻鈞後有天的說法。”
“而這支筆,儘管我也不清楚它的本質究竟是什麼,可我隱約有了一種猜測,一種大逆不道的猜測——這支筆,就是人類文明的氣運!”
“不,應該說是氣運載體!”
“就像你用毛筆查詢毛筆的本質,得到的永遠隻是空白一樣,它是超脫規則的一種概念性載體。”
“我舉幾個例子你就明白了。”
“第一個例子五行。”
“所有人都知道,五行,是金木水火土的合成,然,追溯五行的起源,可一路追溯到人類文明的儘頭,也就是人類給予五行定義的時候。”
“人類憑什麼給予五行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