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
“走小路,抄近道,有不小的風險。”
“走大道,慢一點,榮國府也能活。”
林朝辭不能理解賈赦的腦回路,也許對賈赦而言,重振榮國府,就是他這位榮國公的責任。
可他也不想想,第一,太子遺黨少的可憐,放眼朝堂內外,在僅剩的所有太子遺黨中,你是地位最高的,你確定人家不是拿你當槍使?
第二,白蓮教不是啥好玩意,不管在哪個朝代,白蓮教的理念都是謀反,如果崇平帝不給你活路,非要抄家滅族,你趁著自己還有資本,趕緊加入白蓮教,為榮國一脈謀個退路也就算了,可崇平帝對榮國一脈也算說得過去,榮國一脈站錯了隊,本應受到冷落,即便如此,崇平帝也給你這個榮國公一個職位,算是提拔你和安撫賈家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你非要搏一個從龍之功,不怕被背刺嗎?
第三,榮國府都啥樣了,伱自己心裡就沒點數?
放眼榮國府上下,有幾個成才的?
打鐵還需自身硬!
就算謀反成功了,你以為京營就能交給你執掌?
再說了……秦可卿有那個能耐?
她能成為女帝?
如果她能成為女帝,原著裡就不會被賈珍得手,如今,在半年多前,也就不會請他出主意。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一代兵仙都能被女人拿竹槍捅死。
賈珍死在一場意外裡,太正常了。
秦可卿連這都辦不到,便是成了一代女帝,也是被人欺負的那種女帝,到最後還不如不當。
“活是能活。”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對於林朝辭的不認同,賈赦理解。
林朝辭的條件,決定了他本人不需要為誰考慮。
即便天翻地覆。
即便日月輪轉。
即便山海更迭。
隻要林朝辭還活著,隻要他還想在這人間待著,隻要他願意享受榮華富貴,便無人敢惹他。
故此,林朝辭不需要為誰考慮。
然,身為榮國公的他則不同“百年太久,人心易變,這一代算是廢了,等下一代長起來,又是三十年的光景,榮國府現在是逆水行舟,隻能進,連停都不能停,自當思變才是!”
“誰跟你說這一代廢了?”
“賈蘭那孩子不是說了嘛,準備去鄉試闖一闖。”
“局麵還沒危險到那個地步。”
“真沒必要劍走偏鋒。”
林朝辭的提醒讓賈赦一愣。
旋即,苦笑著搖搖頭。
回答讓林朝辭也是哭笑不得“賈蘭終究是二房的人,是賈珠的兒子,老太太偏心二房,二房的地位抬高,對我而言可並非什麼好事。”
林朝辭扶了扶額頭,沉默不語。
榮國府完蛋,隻能說活該。
內憂外患,爭權奪利。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顧忌二房。
怎麼?
二房不是賈家人?
賈政不是你弟弟?
都有造反的心思,為何不把這份膽氣換做耐心,平衡榮國府的權力,平平安安的交接權力?
現任榮國公是你啊大哥!
你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好嗎!
不過,賈赦一意孤行,林朝辭也確實是懶得勸他,他跟賈赦可沒什麼關係,跟四王八公更沒關係,你們玩你們的,我在另一邊玩我的。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其中道理,不外如是。
賈赦也讀懂了林朝辭表情下的拒絕。
很清楚林朝辭為何會露出這種表情。
可他沒有選擇。
很多時候,是局勢推著人走。
他生在這個環境裡。
長在這個環境裡。
就像魚兒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