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公公帶著聖旨和賞賜抵達望山彆院時,大長公主府和定國公府的人都還沒走,煙花爆竹燃放後的痕跡也還沒收拾。
齊公公不著痕跡地看了周遭一眼,心道東宮的這一步棋走得著實是大錯特錯。
他給長公主和顧雍請了安,又問了老上司、大長公主府的老管家一聲好。
之後才有條不紊地宣讀聖旨。
換成一般人家,若女兒被封為了郡主,不說當場激動地昏過去,也肯定會喜形於色。
可在場所有人,神色都很平靜。
錦晏坦然地接下了聖旨,“謝陛下。”
齊公公連忙彎腰,虛虛托住了錦晏的手,“郡主快請起,老奴出宮時陛下還說過,準許您以後不跪任何人。”
錦晏聞言倒是有些意外,“陛下厚愛,錦晏不敢。”
您不敢?
這天下除了陛下和皇後,誰還敢讓您下跪?
再者,即便是陛下,還不是一次次都免了您行禮!
齊公公不動聲色道:“郡主千萬彆這麼說,陛下也是疼惜您的身子。”
安撫了錦晏幾句後,齊公公便要離開。
出門時,齊公公狀似無意對大長公主府的老管家道:“您老止步,陛下禁了皇後娘娘的足,又讓太子殿下閉門思過,小的回頭還得去東宮傳旨,下次再拜會您。”
……
東宮。
“殿下,您若真喜歡那女子,大可以等以後再納她進宮,如何能為她開罪丞相與長公主呢?”
“好在事情剛發生,現下趕緊補救,或許可以挽回!”
“殿下,不能再猶豫了,顧丞相與長公主最是疼愛太子妃,更何況還有大長公主與定國公……”
“夠了!”
太子厲聲嗬斥,把幾位謀士都嚇了一跳。
“殿下……”
“難道諸位覺得,沒有了她顧錦晏,孤便成不了事,便等不了大位嗎?”太子質問道。
“殿下,隔牆有耳!”
“殿下,臣等自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這婚事是您親自求娶,曆經幾次波折才達成的,如今……隻怕會有些對您不利的言論。”
“您與太子妃青梅竹馬,情意深切,若您對太子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明要害,太子妃未必不會心向於您,怕隻怕您什麼也不做,冷了太子妃的心,到時候再想挽回,就難了!”
“是啊殿下,冤家宜解不宜結,須早做準備呀!”
太子冷著臉聽著,心中卻不以為意,“不可能,太子妃那麼喜歡孤,自然是偏向於孤的!”
謀士:“……”
以前太子妃自然是心想著你的。
可如今你為了一介民女要與太子妃退婚,即便太子妃愛慘了你會原諒你,那顧丞相和長公主卻不是吃素的啊!
齊公公來傳口諭時,謀士們還在勸太子。
一聽陛下要將太子禁足,且根本沒說解禁時間,眾人瞬間都愣住了。
最難以接受的當屬太子。
他目露驚色,不敢置信地看向齊公公,“父皇當真是這麼說的?”
齊公公臉上帶著賠罪的笑,“太子殿下,給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假傳聖上口諭呀!”
又說還要去中宮傳話。
聽到齊公公說皇後禁足,宮權旁落,太子瞬間大受打擊,目眥欲裂。
好一個顧錦晏!
好一個顧家!
以為用這種方式就能威脅他、就能逼得他收回成命嗎?
他偏不讓他們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