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九雖然吐槽了一番貴叔的“心意”,但也不忍心拒絕老人家,就答應把東西都帶走。
“那我先回去了,您老自己保重,有什麼事差人跟我說,若是有架可以打就更好了。”
齊九說完拿起包裹就要走,卻被重量驚了一下。
耳邊傳來貴叔的笑聲,“你當貴叔是傻子不成,明知道少爺身體弱還給那麼多補藥?”
齊九:“……”
貴叔笑著說:“隻一包是藥材,餘下的都是給少爺新做的衣物,給你也做了兩身,你偏愛黑色,用的都是深色的布料,回去試試哪兒不合適,送回來讓繡娘改。”
齊九一聽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他帶著東西回去時,荀聿正在院子裡熬藥呢。
隔著一堵牆,被中藥味熏到的人家不停地罵著什麼。
荀聿對此充耳不聞,一雙冷酷沉寂的眸子靜靜地盯著眼前的漆黑的藥,酸苦的氣味飄得滿院子都是,他卻不受一點影響。
齊九在門口站了片刻,忍不住對著牆那邊喋喋不休的人罵道:“吵什麼吵?你家人是沒生過病嗎?有能耐你一家子都彆吃藥,明年的今天就能早點給他上墳了!”
一句話罵完,對麵啞聲了。
齊九罵爽了,高興了,把包裹放好就要幫忙煎藥。
荀聿卻紋絲不動,“我還當你忘了怎麼罵人了。”
齊九撇嘴:“我罵的就不是人!再說我拿比得上謝小姐,她那日差點把對麵巷中那道貌岸然的林公子給罵死!”
頓了一下,齊九又說:“主子,若哪日你陰謀得逞了,那我可要好好跟謝小姐學學怎麼不帶臟字……”
話沒說完,一蒲扇打到了他的腦袋上。
荀聿依舊看著火勢,“我有什麼陰謀?”
齊九嘖了一下,“你彆以為我真的不懂,你算計的,是人家謝小姐的心!”
前腳收到謝小姐出門的消息,後腳便讓他花重金租了這個破院子。
聽說謝小姐去找林傲算賬,便拖著病體也要看林傲的笑話。
目睹了一場單方麵的圍殺後,主子又以弱不禁風的姿態出現在謝小姐麵前。
明明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強勢複出與算計,被主子美化成了故人的久彆重逢。
見荀聿不說話,齊九得意道,“我說得沒錯吧?”
荀聿敷衍道:“你說得沒錯,不過你什麼時候變這麼聰明了?”
齊九:“……”
謝謝!
我隻是聰明的不那麼明顯而已!
見謝羲心情不錯,齊九又舊事重提,說要跟錦晏學罵人。
荀聿一聽沉下臉,“誰跟你說謝小姐那日是在罵人?”
齊九:“……”
不是罵人,難道還能是誇讚?
荀聿哼了一聲,“那是罵人嗎?對一個口蜜腹劍、表裡不一、忘恩負義,色欲熏心的人將他所做的事情重複一遍,那不叫罵人。”
“……那叫什麼?”齊九滿臉疑惑。
荀聿眼裡有殺氣劃過,他將一根柴火舔到了煎藥的爐子裡,語氣平靜地說:“叫講道理。”
他睨了眼一旁嘴角抽搐的齊九,與有榮焉地說:“那叫以理服人!”
齊九:“…………”
罵人就是罵人,說什麼以理服人。
彆是欺負他讀書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