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三人,謝羲沉著臉,管家麵無表情,謝臨神色憤怒。
相同的一點是,他們看文夫人的眼神,跟看見了一隻在鬨市上躥下跳的猴子沒什麼區彆。
文夫人正賣力醞釀情緒呢,錦晏突然開口:“爹爹,看猴戲怎麼不叫我?”
錦晏的出現在所有人意料之外。
謝羲壓根不想讓女兒見到這個時時刻刻都想殺了她的瘋女人。
管家則擰著眉頭,小姐來了,怎麼沒人通報?
謝臨心疼又擔憂。
他有一個能為他豁出命去的母親,所以也更心疼錦晏幼時的遭遇。
最詫異的當屬文夫人。
她雖然總嚷嚷著要見女兒,但除非能弄死錦晏,否則她是連看錦晏一眼都不願意的。
結果她殺不掉的女兒卻見到了她的狼狽不堪低聲下氣。
文夫人怨恨地看了一眼錦晏,又飛快地變換表情,裝得一臉慈愛的模樣,喊著我的女兒。
錦晏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旁若無人地從文夫人身邊經過,錦晏來到了謝羲身邊,不滿道:“不是在看猴戲,猴呢?”
謝羲疼愛地拍了拍錦晏的頭,寵溺地說:“在
錦晏挑眉瞥了一眼,麵帶諷刺地說:“沒看到猴,隻有一個跳梁小醜。”
文夫人:“……”
謝羲卻大笑起來。
他寵溺地又摸了摸錦晏的頭發,低聲說了什麼,逗得錦晏也笑了起來。
看著謝羲對錦晏寵愛的模樣,文夫人恨得咬緊了牙關,垂在身側的手也緊緊攥在一起。
她十月懷胎何其辛苦,生孩子更是走了一次鬼門關,偏偏生出這麼一個跟她爭寵的禍害出來。
若不是生了這個會蠱惑人心的討債鬼,若不是這禍害的出生吸引了謝羲的全部注意力,謝羲又怎麼會不想要兒子,又怎麼會喝下絕嗣的藥?
若沒有這小畜生,那現在謝羲的寵愛縱容,謝家富可敵國的產業,一切的一切,便都是屬於她和她兒子的!
文夫人的仇怨都寫在臉上。
可一開口,卻是讓人毛骨悚然的親情呼喚,“晏晏,你不認識娘了嗎?我是你娘啊!”
錦晏:“……”
刀都架到脖子上了,結果,就這?
以文夫人的瘋勁,難道不應該是以死相逼,讓謝羲答應她過繼文玦,或者讓謝羲恢複她的身份,抑或是逼著謝羲跟她再生一個孩子嗎?
聽起來越瘋狂,越是白日做夢癡心妄想的要求,才符合文夫人的人設啊!
錦晏不理解她為什麼這麼慫。
但一旁的謝羲卻看穿了她,“覺得無聊?”
錦晏點頭,神情涼薄地看著一處,淡淡道:“每天都要死要活的,我以為是有什麼出奇製勝的狠招呢,要麼給我下毒,要麼給爹爹下藥,結果就這,真讓人失望。”
她眼裡無悲無喜,平靜地像是一潭古井。
好像“娘親”這個角色存在與否,對她來說真的沒有任何意義。
謝羲盯著她的眼睛。
半晌後,滿懷疼惜地歎了一聲,“或許是爹爹錯了,這麼多年,爹爹對不起。”
晏晏一直都看得很透徹。
反而是他關心則亂,以為孩子都會希望有個娘親愛她,繼而將文氏留了這麼多年。
可文氏每一次的發瘋,又給晏晏造成了多少傷害?
錦晏親昵地捏了捏謝羲的袖子,小聲說:“爹爹不用道歉,您都是為了我好,我都知道。”
謝羲眼眶微熱,心口也感到一陣陣刺痛。
錯誤是要糾正的。
既然文氏的存在沒有任何價值,那也就沒必要留她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