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墨剛從溫子然房裡離開,屋簷下假裝做事的一個小女孩立即跟箭似的跑走了。
她去的方向,正是三房的所在。
不知小女孩說了什麼,很快裡麵就傳出了一聲尖叫。
楊氏正好出門,聽見後嫌棄的罵了一句,“老三家的,大白天的你鬼叫什麼,晦氣!”
三房王氏滿臉怨恨地閉了嘴,
等楊氏的聲音消失,她狠狠瞪了一眼小女兒,“二丫,剛才聽到的事情,你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不能說出去,知道嗎?”
溫二丫道:“娘,這又不是真的,怕什麼,再說,這事難道比失了清白還嚴……”
話沒說完,王氏就打了她一個耳光。
溫二丫被打的低下了頭額前散落的碎發遮住了她的眼睛,也遮住了她眼底的不甘和憎恨。
王氏對此一無所覺,“我再跟你說一遍,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大房要跟二房鬥就讓他們鬥去,你爹不中用,我也沒有本事,出了事誰也護不住你們,彆摻和進去,知道嗎?”
溫二丫忽然道:“如果闖禍的是弟弟,娘和爹一定會拚死護住是不是?”
王氏理所當然地說:“這還用說,要不是沒有兒子,我能被楊氏看笑話這麼多年?你奶奶也不至於對我挑三揀四!“
溫二丫眼中的恨意越發深刻。
王氏又反複叮囑了幾遍,溫二丫裝模作樣地說自己記住了,轉頭眼裡卻露出了一抹算計。
能讓一貫躲在後麵看戲的娘和做慣了和事佬的大堂哥都緊張害怕的事,一定非同小可。
但就算這事傳出去了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她隻有一個姐姐,又沒有什麼哥哥弟弟,不可能影響到她的名聲清白。
再者,最早發現二房兄妹之間關係不正常是大堂姐,又不是她,就算二叔和二堂哥他們知道了,也隻會找大房算賬。
溫二丫不耐煩聽王氏念叨,轉身就往外跑去。
王氏讓她去燒火做飯她也不理會,借口說自己要去找上山挖野菜的姐姐。
她可不是懦弱窩囊的姐姐,才不會任勞任怨的去做那些事。
看著溫二丫的背影,王氏語氣埋怨地說:“要不是先生了你們兩個丫頭片子,我又何至於……”
溫二丫並沒有走遠,聽見這話又狠狠皺了下眉。
走出大院,經過二房的時候,她習慣性地往裡麵瞥了一眼。
二房院子寬敞乾淨,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物件,院子裡還栽了樹種了花,隔了老遠都能聞到花的清香。
而她最討厭的溫錦晏就坐在樹下的藤椅上。
鵝黃色的裙角落在地上,上麵點綴著幾片粉紅的花瓣,身上還蓋著一件銀色的狐裘,可她的臉色,卻比狐裘還要白上幾分。
那是不同於正常人的,沒有血色的蒼白。
放眼整個溫家村,乃至整個寧縣,有幾戶人家的女兒過得像溫錦晏一樣閒適安逸的?
偏偏這樣一個病秧子卻過得比任何人都好。
“晏晏,時間到了,該回屋了。”
是溫錦暘的聲音。
溫二丫好奇地看了過去,這聲音分明是從廚房那邊傳過來的。
大伯和大堂哥他們常說什麼君子遠庖廚,實際上彆說廚房了,他們父子是任何俗事都不沾手的。
可溫錦暘,一個沒多久就要赴考的讀書人,竟然在廚房裡乾活。